呼延勃顿时心腔满是柔qíng,儿子这一声喊真正的打动了他的心,轻抚儿子的背,听着他用兴奋的语言表示有个父亲的喜悦,最后说着说着竟睡了过去。
他将儿子小心地jiāo给罕珠儿抱出去,这时候才能将心爱的女人拥到怀里一亲芳泽,大手急切地在她的娇躯上游走,嘴唇在她的耳垂上吸吮着,挑逗她的感官。
方瑾轻哼一声,配合他扭动自己的柳腰,重逢的这一夜无须言语,只要qíng人温暖的胸膛……
天亮时分,他将女人揽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阿瑾,你将孩子教得很好,反倒是我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方瑾在他的怀中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笑道:“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待会儿就起程回去,还有小雅,我都快想死她了,这孩子应三岁多了,我却离她这么久的日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抱怨。”
“好,我们这就回去重建聚居地。”呼延勃道。
这一年安氏族长在穷途末路之下,为了能下台阶,同意以换回自己那已毁容残废的女儿而投降,安茉儿的双脚不良于行,面容无法见人,脾气又臭,最后竟连安氏族长也不待见她,由得她自生自灭,竟死在穹庐里十来日才被人发现。
经过与联军一役,呼延勃的铁骑几乎将yīn山北这一带的半壁江山打了下来,安氏、拓跋、莫氏部族的归顺,与原来的完颜、夏氏部族,八大部落已有其五归顺。
在夏国历丙子年的寒冬季节,呼延勃正式被推举为胡国新的单于,而他的妻子方瑾被人尊称为瑾胡阏氏。
征战的步伐没有停顿,呼延勃推崇的废奴政策得到了巩固,剩余没有归顺的部族旗下的奴隶大多都逃往新王庭,因而摩擦纷争仍不断,但对于现在的呼延勃来说已经不是大的风làng。
胡国的局势自然会传到华国朝廷之中,在御书房里,荀英道:“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原以为胡国的纷乱会持续至少几十年,哪曾想不过区区六年多的时间他们已经在yīn山北重建新王庭,推举出新的单于。”
周思成等其他军方将领也直陈己见,虽然胡国还没有统一,但是这样的局面出现,不出五年应该就会完成统一的征程,这样西北的局面就会发生变化,胡国人若是不肯善罢甘休,那么再战一场的可能xing还是存在的。
坐在御案后的宇文泓轻敲桌面,道:“着我们的大军加qiáng警惕,荀爱卿,你做好再度出征的准备,既然这位新单于不同于那昙花一现的单于呼延赞,就要警惕,他们若敢越过yīn山的界限,那就痛打不误。”
荀英忙站起称是,正要坐下来时,看到大着肚子的荀真在蒋星婕的搀扶下过来,已经三十多岁的皇帝一如当年热恋那般赶紧过去扶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皇帝能对自家妹子一如当初,他这当人兄长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百年归老后总算有颜面到地府去见爹娘了。
宇文泓责道:“你怎么过来了?太医说你这胎怀得不太稳,要好好躺着安胎即可,有什么事着人让朕过去就行了。”
荀真瞥他一眼,“太医说要多动动,老躺着那哪行?”都第五胎了,还老是穷紧张,不过对于他十年如一日的举动,窝心得很。
宇文泓想要捏捏她的鼻子,但是那么多大臣在,惟有做罢,细心地扶着她坐到孙大通特意铺得舒适的炕上,一众大臣都起身行礼问安。
荀真示意他们平身,这才看向坐到炕桌另一边的宇文泓,“其实臣妾过来是有事要相询的,听闻有人带来胡国的消息,不知道……”
“你要问的是方瑾?”宇文泓早知道她会不遵医嘱也要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这都过了多少年,他算算,已第七个年头了,每次一听到有胡国的消息她就会坐不住,叹息一声,“真儿,如果能找到她,我们已经找到了,不会蹉跎这八年光yīn,她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没错,娘娘,每一年我们都在找,但却是一星半点的消息也没有,胡国没有一个叫方瑾的女xing。”周思成道,对于荀真的坚持,既觉得佩服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周将军说得对,娘娘还是放弃吧。”荀英不知道说这句话多少遍了。
荀真的眼里一阵黯然,真的死了吗?可瑾儿如果真的不在了,为什么这么多年竟狠心的一次也没有托梦给她,她不相信她已死,即使这么多年来宇文泓如是说,哥哥如是说,周思成也如是说,但她就是不想放弃,转头看向宇文泓,“皇上……”
她还没说,他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不避讳的握紧她的手,爱妻如命的他不忍她伤心,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找,继续找。”
“皇上。”她感动地唤着他。
宇文泓只是握紧她的手,这么多年来他最舍不得的就是看到她难过。
思念始终无法跨过那道千年积雪的yīn山,方瑾也时常看着那座山发呆,女儿趴在她的膝上,同样看着那座山顶积雪的雪山,“阿妈,你在看什么?”
方瑾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在望故乡。”
故乡?“阿妈的故乡很远吗?”呼延雅歪着头道。
“在山的那一边的那一边,很远很远,梦飘不到的地方。”方瑾带着伤感道。
“阏氏,单于唤你过去。”罕珠儿跑过来道。
方瑾拉着女儿起身,看向另一边拿着木剑对打的两个孩子,“阿光,阿则,我们回去了。”
两个孩子忙奔过来,方瑾细心地给他们擦汗,细细地看了眼安茉儿与呼延赞的小儿子呼延则,这个孩子心细又敏感,但是却非常依恋她,摸了摸他的头顶,据传回来的消息呼延赞被别的部族驱赶了出来,正无处容身,形容láng狈,已无力翻身,阿则既然已认她与呼延勃为父母,那么呼延赞的事qíng还是不提为好。
带着几个孩子回去,她往议事帐而去,所有人见到她都会起身行礼,而她已学会握紧手中的阏氏权仗,庄严地坐在呼延勃的身边。
圣子之母是个很好的借口,没有要反对呼延勃立她为阏氏,她的儿子可是圣子,所以有儿子在,这个新王庭在糙原儿女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甚至每年都有人会不远千里来顶礼膜拜,民心依归,那几个未归顺的大部族一年比一年姿态放得低。
“阿瑾,这次唤你来,是我们打算推行新的政策。”呼延勃道。
方瑾的心一跳,看来他是准备接受她的建议,加qiáng中央的集权制,各部落首领不再是各自辖区内执政,而是改用单于任命,族长一律称王,下面的各族将由单于任命的官员管辖,这样虽然表面上抬高了族长的地位,实则是削他们的权。
所有人对于这次的改革褒贬不一,各大族长有怨言,但呼延勃却让他们享有赋税与王庭为五五制,这样反对的声làng减弱下去,新政策得以顺利的推行。
夜里,夫妻窝在chuáng榻上翻云覆雨后,方瑾窝在他的怀中道:“你还真够狡猾的,明面上他们好像地位抬高了,但被你削了兵权,不知是得还是失了?”
“我们这么此后年积累的财富足够了,兵权才是实在的,王庭的统治不能像以前那样松懈了,你这提议的改革非常好,阿瑾,你想要什么奖励?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实现。”呼延勃摸着她的滑腻的背部道。
方瑾的眼帘扇了扇,伸手巴着他的胸膛,试探地道:“如果我想要见见华国的商队呢?”
呼延勃的眉头一皱,这是他不乐见的,“见他们做甚?阿瑾,我对你不好吗?”
“不就是见见,你怎么又反对?”方瑾有些气恼地翻身不理他。
呼延勃看她生气,心中一阵恐慌,忙用自己滚烫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女人,你生气了?”
“要你管?”她扭动着身体。
最后,他咬牙道:“要见华国的商队可以,但是必须挂帘子,你不许直接与他们会面。”
方瑾对于他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不满久矣,但心知这对于他而言已是不容易了,这才转身面对他,任由他的唇吻上她的唇。
华国商队经过胡国新王庭的时候都会受到瑾胡阏氏的召见,初时大家都觉得怪异,但后来见到这位阏氏竟少有的挂起帘子接见他们,并且只是问一下关于华国的风土人qíng及时事政治,听到荀皇后的消息她是格外的注视,临了都会送给他们一把jīng雕细刻的匕首,匕首很奇特,上面有着奇怪的标志,说不出来像什么?
不过这是瑾胡阏氏送给他们的,他们也就感谢的收下,并附上价值是其数倍的礼物。
这样的举动持续了一年,方瑾仍是没有等到应有的消息,她也在想这法子会不会太隐蔽了一些,别人没发现,都怪呼延勃每次在会面时都会安排人在旁边守着,知道罕珠儿完全是她的人,所以对这侍女不太信任,害她连说清楚的机会也没有。
正在方瑾一千零一次叹息的时候,罕珠儿焦急地进来,说是单于派人在外面要她尽快到王帐去。
方瑾皱紧眉头,穿上新做的皮毛推帘出去见到两名壮汉朝她躬身行礼,说是单于吩咐他们前来请阏氏到王帐去的。
方瑾觉得眼睛一跳,呼延勃到底在搞什么?
当她进入王帐之时,只看到呼延勃坐在正中,双眼复杂的看着她,似痛心似难过似愤怒,总之道不出的qíng绪,她的心一震,夫妻多年,他怎么会这样看她?
帐内众人的目光都同样复杂,只有升任右相的完颜雄铁悄然给了她一个小心应对的手势,出了什么事?这回她的目光不再游移,迅速走到呼延勃旁边的位置,顺带看了眼跪在一旁的金兰儿,大吃一惊,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她,今儿个出现了真怪。
阿彩婆婆还是那般热qíng地看着她,要她赶紧坐下,这时候看向呼延勃,“单于,此事不要太快定阏氏的罪,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呼延勃点点头,看到方瑾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然后将桌上的匕首及一封信推递到她的面前,“阿瑾,你怎么说?”他给她信任与爱,她为何要辜负这样的信任与爱。
方瑾只看一眼就明白了,是她给商队首脑的匕首,可笑的是这个真空的匕首里藏的信没有被华国人发现,却是胡人首先发现了,“怎么来的?”
下面的金兰儿这回昂首看她,“阏氏,这是我从那过往华国商队那儿得来的,一打开看不得了,这匕首是阏氏给的不错吧?里面有通敌卖国的信件,而你这个胡国阏氏却是给华国通qíng报,是不折不扣的细作。”最后更是大声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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