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跟你说了。”宇文淳气得排袖而去,不知荀真现在的状况怎样?亏他还说要当她的朋友,现在害她的却是他的亲娘,越想心越急,脚下的速度更快往尚工局而去。
“孽子,孽障。”冯贵妃泣泪怒骂道,跌坐在蒲团上,这个儿子是生来与她不对盘的。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披着斗篷的人悄然闪进来,惊讶地扶起她坐到椅子里,这才脱下斗篷。
“你来了就好,今天的布局全打乱了,本来拉拢她们就是要给朝廷上制造废后的呼声,皇后被废,太子这位置就会动摇,谁知最后却是功亏一篑?”冯贵妃坐到圈椅内咬着指甲痛苦地道。
女子轻轻地拍抚着冯贵妃的后背,脸色仍是那般从容,“娘娘,别气了,这次都是奴婢思虑不周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奴婢给娘娘提了这么个主意,结果却是害了娘娘。”
“你别这么说,本宫还有需仰仗你的地方。”冯贵妃也适时地表态,眼中有着信任,“只是本宫现在很担心,若是你被人发现了会不会招来祸端?还有这件事的手尾必须要处理gān净。”
女子站起身亲自去斟茶端给冯贵妃,“娘娘放心,陶家抓不回那个不肖子孙,在送他出城的同时,奴婢命人也一并送他到阎王殿,现在不会有人抓得到实在的证据,那个金司制与钟掌珍只会是代罪之人。”
“那就好。”冯贵妃这才放下心头之石,皇后与太子等人一定会暗察的,只要不被人发现,那么还能再有所图谋。
“对了,你对尚工局那个叫荀真的女子有所了解吗?”冯贵妃问道。
“荀真?”女子皱了皱眉,“她这次倒是很走运,奴婢现在正在查她到底是怎样把布全换的?这一招使得神不知鬼不觉,她背后一定有人,只是奴婢现在也没查到那个人是谁?”
“你也不知?”冯贵妃的眼珠子来回转了转。
“以前她虽有些小谋,却还没进奴婢的眼,所以奴婢一直对她不太上心,所以才会被她寻到漏dòng。”女子眼里也有一抹懊怒。
“对了,从守门的禁卫军查起,看看能不能查到背后发生什么事?”冯贵妃冷静下来,指示道。
“奴婢这就去查,娘娘,奴婢不宜久待,这就要回去。”女子把斗篷披上行了个礼然后几个闪身就出了贵绮宫,动作轻盈,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荀真出了华龙宫时,看了眼还跪着的贤妃,三皇子虽然不是东西,居然想暗地里杀了宇文泓,但他的母亲没有错,有娘还是好的。
许悠看到她眼里的那一抹羡慕,突然慈爱地轻抚了抚她的鬓边拉她离去,“想你娘了?”
“嗯,三皇子那天是真的有心要杀太子殿下,只是最后没有成功而已。”荀真见离得远了,这才小声地道:“他出事了还有他娘出面维护,尚工大人,你就当我在发牢骚吧?”
“你这孩子,有时候心肠比谁都软。”许悠的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容,又瞄了一眼华龙宫的方向,“其实这贤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无论落得怎样的下场也是她该偿的债。”
荀真看到许悠眼里的冰冷愤恨之色与幸灾乐祸,心下一惊,从没见过许悠会露出这样一抹神色来。
“尚工夫人,您是不是……与这贤妃曾有过节?”荀真突然八卦地道。
“你这么想知道?”许悠难得勾起一抹笑地看着荀真。
荀真好奇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许悠曾说过知道太多的秘密不会是好事,遂又赶紧摇头,“属下只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许悠只是一味在前走着,目光没有看向荀真,此时她的步子有点大。
荀真惟有小跑才跟得上,尚工夫人是不是生气了?她在心里揣测着。
许久,走到一处没人烟处,许悠才回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贤妃的失宠是皇后一手造成的,只因为当年是她害得皇后滑胎,这就是原因,她害了别人的子嗣,那自己的儿子的牢狱之灾来偿还这笔债也是应份的,这也就是三皇子成年都有二载了,还没有封王的原因。”
说这句话时,许悠的语气很是冷嘲热讽,而唐皇后就因为这一次滑胎才会xing格大变。
荀真没想到还有这陈年旧案,大皇子的生母是因为位份低,所以才会一直没封王,三皇子居然是出于这个原因,皇宫果然是一处残酷的地方。
两人才走了几步路,后面就有人追上来。
许悠不悦地回头看着那追上来的人,“孙公公,你追上来有何事?”
孙大通看到许悠冷脸,遂笑着道:“太子殿下让老奴唤荀掌制过去回话。”
“她没空,你回去禀报太子殿下,尚工局事务繁重,还须荀真回去帮忙处理。”许悠一口拒绝道。
“许尚工,你这不是让咱家为难吗?”孙公公没想到会碰许悠的钉子。
荀真咬了咬唇,正好,她也想见宇文泓,遂拉了拉一脸紧绷yù走的许悠,“尚工夫人,既然殿下派人来传,属下就过去一趟,只是耽搁一会儿而已。”
许悠没想到荀真也同意去,遂而不悦地看着她,这孩子很少会违背自己的意思。
孙大通见荀真同意,遂笑开怀,“许尚工,荀掌制都应声了,你就别固执了,尚工局虽然遭难了,可有许尚工亲自主持大局,坏不了事的,荀掌制,我们这就过去吧。”
荀真悄悄瞄着许悠那冷下来的脸,福了福,然后掉头就随孙大通而去。
“这个傻孩子,我在拉她一把,她居然不领qíng还要陷下去?”许悠嘀咕道,看来得想法子拆散这两人,荀真知不知道再与太子纠缠下去,她只会痛苦半生,现在还年轻,或许太子还对她有几分兴趣,但是人老珠huáng呢?
男人贪欢女人贪qíng,看来要好好教教她这个道理。
孙大通一脸感激地看着荀真,“荀掌制,还是你通qíng达理,哪像许尚工?一点也不会转弯。”
“尚工夫人有她自己的顾虑。”荀真道,她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批评许悠,于是语气不太好。
孙大通听得出来,微微侧目,遂不再把话题围着许悠转,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来。
宇文泓站在一处假山石的后面,看了看远处的萧萧秋景,快要入冬了,天气也变得寒凉起来,回头看到荀真小心走过来,遂伸手牵住她的手,“小心些,这里的假山石若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荀真也没有拒绝反手握住他的手,扬脸笑道:“殿下宣奴婢过来有何事?”丝毫没有凌晨两人争执时的样子。
宇文泓看到她的笑脸顿时有些呆了,看到她离得更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那夜你的身子毕竟还是受寒了,此时体虚,入冬后身子会更不耐寒,孤让人给特制了几枚补药,你拿回去后送水服了,连用一段日子,身体就会调整回来。”
荀真看到他此时的面容很是正经,也是一勇为她着想的样子,若是换成平日,她还是对别人的好意抱以感激的,可是听到他提受寒二字,心里的火就上升了。
所以,你宇文泓就顺便占我便宜了?她心里骂道。
然,她的脸上却是笑得如一朵花儿似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补药,好奇地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奇香飘出,看来是用很名贵的药材所制,把盖子合上,然后歪了歪头道;“殿下,您给奴婢这么一份厚礼,想要奴婢如何报答?”
宇文泓觉得今天的荀真笑得过多,总有几分不自然的感觉,不过又说不出什么来?听到她的问话,他竟有些不悦地皱眉,“孤想对你好一点也要找理由吗?荀真,你把孤当成什么了?”
“奴婢收了殿下的礼,不回报心里总是不安。”荀真睁着一双大眼睛道。
她的眼睛很是美丽,就像那高挂在天上的银河星子一般耀眼,宇文泓咳了咳,盯着她看不好,转头看向那一水湖景,“你与孤要分得这么清吗?若是这样,就当是给你今天表现的奖赏吧。”
荀真暗暗挥了挥拳头,在他又看过来之际赶紧收回,要按计划进行就不能让他起疑,“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大方收下,不过,殿下,奴婢还是心里过意不去……”此刻她刻意地娇羞地低下头。
宇文泓不禁要擦一下眼睛了,荀真这是怎么了?与平日的她差之甚远,这动作说有多假就有多假,脸上的不悦渐渐加深,遂语气不好地道:“好了,你退下去吧。”
荀真看到他的神色一如以前一般冷硬,暗骂自己用错方法,时下的女子不就是常要装那副表qíng吗?男子不是很爱女人那样?
该死,计谋用错了,这宇文泓的脾xing还真的是难以捉摸。
突然用手摸了摸唇,想到他很喜欢吻她的唇,心下又开始计量起来,如何要把吃的亏讨回来?
宇文泓竖耳听了半晌也没听到荀真离去的动静,顿时回头准备看向她,谁知这时候,她的俏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眼睛不禁睁大了,她,她要gān什么?
她是要主动吻自己?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神一动,伸手揽上她的柳腰,很想念她的柔唇。
荀真心里暗骂登徒子,感觉到他喷出的气息打在脸上,小脸上不禁羞红起来,就在两唇相接的时候。
宇文泓正等着她掂起脚尖吻上来,荀真的唇离他还有寸许。
荀真听到他的心跳声,心下突然不由自主地狠跳了一下,她这是怎么了?忙定了定心神,就在她的唇要碰上他之际,她屈起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宇文泓的胯下踹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踹男人的这里他们会痛?但那天现学现卖踢的那个男子时,那个男子可是呲牙裂嘴地痛得倒地。
果然,宇文泓被她踹了那一脚,脸上不禁有几分扭曲,“该死的,荀真,你居然敢踹孤这里?”
“有何不可?尊贵的太子殿下,你趁我病倒晕迷所做的事更甚于此百倍,踹你一脚还是好的。”荀真扬着小脸道。
他越痛,她就越开心。
宇文泓捂着那痛处,两眼看向荀真,“所以你靠近孤,让孤以为你要吻我,然后不设防被你踹中?”
“殿下的功夫,奴婢比不上,好在还记得你登徒子的本色,怎样,殿下,这一脚的滋味还好受吧?”荀真笑得很开心地弯腰看着他抽搐起来的俊颜。
一直在他的面前吃亏,这次总算是扳回一成,这感觉很不赖耶,她笑得很没心没肺,殊不知落在某人的眼里,笑意同样是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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