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是你姐姐?”
“也对,你这样年轻,不像我姐姐,倒像我妹妹。好妹妹,你放了我,再和我说话好不好?你太香了,熏得我晕头转向的,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苏菲似对这样的进展有些意外:“想不到,你竟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你这么对我说话,就不怕你的小情人听见了生气?”
“唉,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你那天,可是为了这个小孩子,让我丢了好大的人。”
“若非如此,你怎么还会记得我?”
苏菲脖子微微后仰,重新审视了一番韦春龄。月光下,韦春龄的相貌愈发俊美无俦,犹其一双眼睛,澄若秋水,亮如明星,虽若无情,却实动人,竟看得她一阵心旌摇荡。她本意是想把韦春龄骗来此间,勾引她来侵犯自己,再按动房中暗铃,向潘荪纳求救,如此既能拘留韦春龄,又伤了那木的心。现在,事情比她预料中进展得更为顺利,看到韦春龄这样知情识趣,她反倒有些舍不得把她交给潘荪纳和法国警察了。
苏菲凑近她耳边,亲昵地说:“此话当真?你那么大义凛然,原来是为了让我记住你?”
韦春龄不说话,侧头在她手臂上小鸡啄米似地亲了一口。
苏菲倒吸了一口冷气,拿手轻轻拍了她一下。
韦春龄趁机又建议:“你放开我好不好?你这么抓着我,我们能干什么呢?”
苏菲“呸”了一声,笑说:“你若能喝光一整瓶酒,我就放了你,和你好好说话。你肯不肯?”
韦春龄不动声色地说:“行,为了你,没什么不肯的。”
苏菲仍旧抓着她,去房间玻璃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她指甲一挑,酒瓶盖子飞出。她亲自拿瓶口对准韦春龄的嘴巴,喂了下去。
眼看酒瓶渐渐空了,韦春龄眨巴眨巴眼睛,似犯困意。苏菲心想:“差不多得了,真的醉了,倒不好玩了。”她将酒瓶扔到一边,放开了韦春龄。韦春龄依旧像滩泥似地倒在地上,只是双手不老实,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然后顺着她的腰往上抚摸。
苏菲也算情场老手了,但觉得眼下这毛孩子的手法与她以往的情人全然不同,虽然笨拙,却意外撩人。她忍不住呻/吟了几下,低头抱住韦春龄,亲吻她的面庞。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上麻了几麻,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韦春龄从她身下爬出,一骨碌站了起来,顺手摘走了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她对着苏菲直刮脸:“呸呸呸,不知羞。”
苏菲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低声威胁:“好小子,真有你的。你敢不敢将名字告诉我?”
韦春龄说:“有什么不敢的?你听好了,小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姓侯,名英廷。”
苏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美艳的面庞扭曲得过于厉害,一刹那间,看着还以为是张男人的脸。她颤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谁?是他……是他派你来的?”
韦春龄确认了心中的猜测,又居高临下,古怪地看了苏菲一眼,这才离开了房间。
潘荪纳公使在和几位朋友说话。他有些醉了,脸连着脖子,一片血红。他一副乐呵相,完全不知他的情人吃了大亏,他的家传宝贝正被人带走。
韦春龄从公使身边走过,估计再过半个多小时,苏菲的穴道会自动解开,到时,就让她自己去向她的法国情人解释项链的去向吧。
韦春龄经过公使馆的圆拱门,外面有不少出租马车的车夫在转悠。有一个看到她,直奔过来,问她说:“是韦景煊少爷吗?你的车钱已经付过了。”韦春龄点点头,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走了一程,韦春龄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在法国公使馆遇到侯英廷的前妻一事固然叫她震惊,苏菲对她的误解和行动也勾起了她对燕子山的一些回忆。她想:“我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他呢?他还惦记她吗?见了她,他会伤心吗?”说起来,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听到侯英廷的任何消息了,还怪想他的。
韦春龄从车中探出脑袋,看了看夜空中高悬的明月,微笑着叹了口气。
第29章 下一个受害人
韦春龄等重圆和陈少培再次来访,结果来的只有陈少培一人。
韦春龄自觉上次见面,她对陈少培态度不太友好,这次想对他略作补偿,早早让人备了一桌酒菜,等他上席。酒菜半荤半素,均是地道京城口味。
陈少培堆着一脸笑,和主人寒暄了几句,解释重圆别有任务,离开了北京,之后便坐下吃菜。他假笑得过于明显,像是故意要叫人看出来他的不快。
韦春龄心想:“这人还是讨厌。”
等吃喝得差不多了,陈少培才终于谈起赵启霖的事,夸奖韦春龄办事效率高,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当初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叫他掉帽子,而是掉脑袋吧?”
韦春龄说:“有吗?记不清了,不是只要除掉他就好?”
陈少培干笑了两声:“你这样,叫我很为难啊。我再跟你解释一遍吧,孙先生的意思,是彻底铲除清廷的好官。你借清廷之手,罢免了赵启霖不假,但罢免的理由十分堂皇,罢免的官员也还能重新启用。所以,你这是走了步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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