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苏然喝了一口水被呛到了,她可不敢再胡乱说话了,没得什么情报都没套出来,还把自己给卖了。
她只好改变策略,直面出击:「这不我爹快回来了,我得送点礼物表表孝心,就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呢,你可知道我爹的喜好。」
「姑娘这话就是玩笑了,我在姑娘屋里当差,哪里知道老爷的喜好?」说罢眨着眼睛盯着苏然望,直把心虚的苏然看得落荒而逃。
这条路行不通,苏然只好转向攻克诚王。
这天吃过饭,诚王难得有兴练大字,苏然见他兴致好,就做了一道炸春卷,给他作为饭后小点。诚王挺喜欢吃她弄出来的这些小花样的,他夹起一块热乎的咬了一口,嗯,是他喜欢的鸡蛋豆腐馅儿的。
「锦鸿,我爹什么时候到呢?」
「三日后。」
「啊!这么快?」苏然一惊,拿在手里的春卷还没咬下,却怎么都没了胃口。
「一路走走停停,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了。」
「可是,我还没想好送些什么礼物呢,」苏然眼珠子一转,靠近了诚王身边,腆着脸笑道,「殿下帮我想想主意呗。」
诚王一本正经地想了小一刻钟,才说道:「你是老师的女儿,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苏然强撑着笑脸,暗道:废话,谁要听这个。
苏然没有气馁,再接再厉地说:「那锦鸿,你管我爹叫老师,我爹都教过你什么呀?」
「四书五经,兵法策论。」
「就这些?」这时候他怎么犯了说话节省的毛病,得再多说些才好呐。
诚王却是理解错了这话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嫌弃自己的学识浅薄,挑了挑眉,背了一段书:「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见苏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不再理她,继续在纸上练字,却写下了「愚者多贵寿,贤者独贱迍」这样的一行字。
苏然被他突如其来的高贵冷艳的气质震慑住了,只好抱着一盘子春卷躲到角落去吃了。
苏然上蹿下跳了几天,也没打听出和她心意的消息来。眼看形势实在是迫在眉睫了,她只好歇了心思,专心准备见面的礼物。她本想着做些鞋袜衣服,因为这些是最安全的礼物,万能乖乖牌嘛,但她不知道苏济铭的身量尺寸,只好变为发挥自己的长处——做菜。
可是她又不知道苏济铭的口味,怕他有什么忌口的食物,所以也不敢准备大荤大腥的菜。
这两天她就为菜单绞尽脑汁。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西红柿炒蛋、麻婆豆腐、菌菇素锅,这几样虽然平常,但几乎没有人不爱吃吧。
她刚写好这几样,又烦躁地把后面三个划去了,西红柿、辣椒和菌菇,都要用到春草园里的出产的蔬菜,苏然还不知道苏济铭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空间的存在呢。
她揉了揉脑袋,感觉快要被逼疯了。烦躁地揉皱了纸张丢在一边,哀号一声,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这比受刑还难受啊,苏济铭果然厉害,他还什么都没做,就让她自乱阵脚了。
即使再盼着时间走的慢些,这一天还是来了。
一辆马车悄悄地驶进了奎狼营,诚王亲自迎接,苏然站在他的身后,紧张地嘴唇发白。同时迎接的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子,一个驼背的老头,一个大脸盘男子。这两人苏然之前没见过,看样子像是诚王的近身宠臣,但她此时也没有心情了解别人的事情了。
车轱辘将地上的泥土压出了深深的褶印,进入营里行驶了一丈远便停了下来。
苏然伸长了脖子张望,交握的双手一片冰凉,一个身影踏出了车门,苏然的呼吸渐渐加快。蔚蓝的天空下,一个俊逸的男子挺直了身子,朝着她微微笑着。
苏济铭一点也不像四十几岁的人,他的发丝虽有些发白,上嘴唇蓄着一排小胡子。但五官俊秀的很,皮肤也十分紧致,看起来只比诚王大上几岁,完全符合一个帅大叔的标准。苏然感概,男人果然是时间的宠儿啊。
他下了车后,刚准备掀开袍子给诚王行跪礼,诚王连忙上前两步扶着他的手臂,紧紧握着他的手,显得有些激动。
苏然之前种种的担忧恐惧,在见到苏济铭的那一刹那便不翼而飞了,只觉得一阵亲切欣喜,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两步。
苏济铭也见到了她,也满脸慈爱地望着她,这让苏然的心都变得更加柔软了。就好像被遗弃的孩子突然见到亲人,她的心里冒出一股酸酸的委屈感,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然儿……」苏济铭的声音极有磁性,这一声叫唤她虽然第一次听到,却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当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苏然了,可她依旧是他的女儿。
苏然跪了下来,给他磕了一个头,泪眼汪汪的说:「父亲,女儿能有今日,全靠父亲的爱护成全。如今女儿重活一回,过去的纷纷扰扰,就随它去吧。从今往后,女儿一定好好孝顺您,陪伴您,照顾您。把您当作女儿一生中,最敬重的人。」
一只温暖的手掌扶起了她的胳膊,将她托了起来,苏济铭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笑道:「你说的这些话,倒叫为父以为你犯了什么错儿,」他把苏然额前细碎的刘海拨弄顺,从近处打量着她的脸。瞧着一年未见的女儿养的水灵灵的,满意的笑了,「你如今这样很好,之前你吃了不少苦,为父今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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