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她去了次间。
婢女正给她弄头发,大晚上的,头发都洗上了,她就是要故意折腾是吧?
“都下去。”他冲侍候在一旁的婢女吩咐。
太子瀚这个时候进来了,她的婢女扣儿和黛儿只好忙退了出去。
顾湘君缩在浴桶里看着他,不是说要去别处睡吗?
“洗好了吗?”他问。
“没呢。”
“不洗了,起来。”他直接拿了一旁她的衣裳。
“我还没洗好泥。”她缩在水中平静的回他。
“你够了。”他伸手把人从里面光溜溜的捞出来了。
明明她个头也不小,还是被他像拎只小鸡似的拎出来了。
她都来不及害羞,身上便被她放在一旁的衣裳包裹住了,人直接被抱了出去。
“我头发还湿着。”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精神了?”他脸色不善。
“还好,殿下您要不要也去洗个澡。”
他没言声,把她往被子里一塞,这才开口警告:“顾湘君,你若是再把自己折腾病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么气?她折腾自己,他也生气?
是因为自己病了,不能给他承欢了?
她忽然就笑了,软糯着声音问他:“殿下,您想对妾身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在生气,她居然还敢和她嬉皮笑脸,真是……越来越放肆。
“殿下,您不是说今晚要住别处吗?夜都深了,您快去歇息吧。”
她正说着,他已掀了被,睡过来了。
她低声笑,她能自以为是的认为殿下其实不想离开这儿吗?
她正笑着,想着,人已被他捞到了怀里。
他不忍了。
她忍了几忍,难受得不行,鼻子一酸,低声哭了。
她不能再主动去撩他,她已经够俗不可耐的了,但这种屈辱,甚是伤人。
“又哭什么呀?”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了些无奈。
她抹了把眼泪:“我想睡觉了。”她在他怀里背过了身,不想理他了,却又被他一把捞过来,对她一番的煽风点火。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心里又急又气,急中生智,不知乍的也就想通了。
难道现在矜持着不拒绝不迎合,她就会变得高贵美丽了吗?
纠结了二天,难过了二天,就释然了。
她计较什么呢?和太子瀚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他这个人,什么话不敢说,什么话不能说?
对他的母后,他还敢畅所欲言呢,何况是她……
她算什么呢,仗着太子妃的身份就想从他这里得着些什么,的确是她妄想了。
能拥有太子妃这个身份,已经是她天大的幸运了。
别的还想奢望?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爱或不爱,她都是他的太子妃。
俗或不俗,她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又如何,还不是霸着她不离开。
现在的她,还能拥有他,就足够了。
趁着他的身边还只有她,及时行乐吧。
“早点睡吧。”他到底是作罢,毕竟她热才退,身上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再折腾,万一再折腾病了呢。
“我头发还没干,我睡不着。”
“冬天的时候,晚上不许洗头发。”他说了声,拿起一旁的布在她头发上揉了揉,虽是冬天,但屋里有生着热炉,折腾了这么半天下来,头发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她有些意外他这样的动作,帮她擦头发吗?
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生病果然是大有好处的,早知道他会因为她生病心软一些,她早就病上它个几日了。
她默默转动着自己的小心思,他能做到如此,她该满足了。
再不满足,她得天天以泪法面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麻痹了一番。
可就这是现实。
~
第二日,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远远望去,银装素裹,整个北国都让冰雪笼罩。
一大早上,国安候府的仆人也都起来继续铲雪,先扫出一条路来。
“小姐,您把斗蓬穿上了再出去。”奶娘在后面叫着,忙取了斗蓬要给她系上。
昨天风呼呼的刮着,她都在念叨了,说要今个出去堆雪人。
今天雪终于停了下来,风也住了,奴仆一行便出了屋,拿了铲子,铲雪,堆雪人。
奶娘还路在旁边念着:“小姐,您玩一会就回来,您的眼睛可不能长时间看雪,看久了会雪盲的。”
雪盲吗?被奶娘一说,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她已经很久没玩过雪了,今个兴致,几个婢女也想玩,一合计,就决定今个雪停了后去堆几个雪人玩玩。
堆雪人是她的拿手好活,她小时候别的活做不好,但堆的雪人可好了,捏什么便像什么,戴上她的紫色刺绣菱格纹手套,她的婢女帮她铲雪,她在梨花树下堆雪人。
“笙姐姐,笙姐姐你在做甚么。”远远的,六少爷跑了过来。
这两天下这么大的雪,国子监也直接不去了。
闲来无事,六少爷便跑来找她了。
“六弟,堆雪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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