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点点头,而后道:「你带着和婧就行了,阿礼跟我参前面的宴。」
玉引想说你会不会太累了?而后想起去年的宫宴阿礼也是跟着他便没说,只又道:「那殿下少喝点酒。」
「嗯。」孟君淮一哂,起身走到榻边坐下,看看她,伸手一揽,「每年过年头几天都忙得晕头转向,过完这几天带你出去轻松轻松?」
然后他自己提了个议:「爬山去?去香山就是请个旨的事,风景不错,还有寺庙可以拜一拜。」
「……太冷了吧。」玉引仰面躺在他腿上,想想又说,「还是别出门了,这就已经病了两个孩子,再把另外两个冻着。」
孟君淮皱眉:「谁说要带和婧阿礼了?」
「不带吗?」玉引明眸望着他,「大过年的多不合适……要不这样,上元时咱在府里看花灯,我往年在家都是这样过的,和婧也说喜欢花灯。」
……怎么总一口一个和婧喜欢!
孟君淮郁结于心,这种时候总有点后悔把和婧给她。原本两个人话说开了,他喜欢她、她不讨厌他,四处走走玩玩多好啊?可她头一个想到的总是和婧喜欢什么。
她都没这样想过他……
孟君淮怨恼地把她腰间的香囊握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扯上面的流苏。
玉引一把夺回去,瞪瞪他:「嫂嫂刚给我做的!」
「哎你还护食……」孟君淮话一出口就见她瞪得更狠了,赶紧识趣地不再继续。
他清清嗓子叫来杨恩禄:「上元节在府里看灯,你着人安排。」
次日,几人起床时都还没到寅时。慢说和婧进正屋时是一副困得都要哭了的样子,就是玉引都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起来。
从盥洗到更衣到梳妆,她脑子里都是木的,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珊瑚捧来早先挑好的两套首饰问她用哪套,她呆滞地看了半天,似乎依旧没明白珊瑚方才说的什么。
孟君淮洗完脸抬头便看到这一幕,嗤声一笑,走到她身后就拿起头面在她头上比划。
按本朝的规矩,命妇碰上这种正规些的筵席,不一定穿朝服,但梳髻是必须的。以细网拢住的发髻上用什么样的头面讲究很多,玉引这里每月添三套新的,花样琳琅满目。
眼下拿出来的两套是她早几天挑好的,只是没定最终用哪个。孟君淮也不替她拿主意,只挑每套里最重要的宝花和两边的捧鬓簪在她发髻上,问她:「好看吗?」
满脑子浆糊的玉引抬眼看看镜子,皱皱眉:「金色太多了。」
「那套更多。」他道。
她心说不可能,她挑的这两套虽然都是金色打底,但镶嵌玉石珠宝看上去更明显,并不是这么金灿灿的效果啊?
玉引便抬手摸了摸,把一枚捧鬓摸下来一看:「……殿下您放反了。」
底面朝外可不都是金色么!
「……哦。」孟君淮悻悻地给她把捧鬓翻了个面,她自己也把取下来的另一枚簪回去,对着镜子看看:「就这个吧!」
珊瑚和琉璃便一起上前把余下的满冠、钿儿之类的都簪上了,玉引站起身,明显感觉头上重了好多!
去年也是这样,弄得她连吃早膳都不敢低头,只凑凑合合吃了四个小馄饨就跟他进宫了。
今年她依旧不好敢头,结果他在旁边还笑她:「哈哈哈哈你感觉有几斤重?」
玉引梗着脖子,端端正正地侧头面向他,磨牙:「反正比殿下的头重。」
孟君淮盛了碗粥,屏笑送到她嘴边一勺:「来,张嘴。」
玉引:「不要……我得吃点实在的。」
去年早上吃了四个小馄饨之后,在宫里一整天也只吃了两小块点心,宫宴上又不方便大快朵颐,回府路上差点圆寂!
尤其那会儿她吃的馄饨还是纯素的……
孟君淮一笑表示了然,接着就让人去膳房问有没有现成的酱牛肉?有的话上一碟来。
第二十八章
然后玉引就被他实实在在地塞了大半碟酱牛肉,又被他喂了两口豆浆后,她毫无征兆地一声:「嗝……」
「……」孟君淮端着碗一怔,玉引捂着脸赶紧开溜,又听和婧在身后笑,嗔怒道:「你们快吃,一会儿进宫要晚了!」
孟君淮搭着余下的酱牛肉风卷残云地吃了碗面,几人便一道出了府。
她带着两个孩子坐马车,他则是骑马走在前面。上马车前还好,他拢拢她的夹棉披风,跟她说「别冻着」,可到午门前各自下马、下车后,他正严肃地跟和婧嘱咐「听话些,别让你母妃累着」之类的话,旁边横插过来一句:「哟,六哥。」
他们循声看去,是十二皇子府的几人也刚到。十二皇子和正妃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侧妃许氏,到了近前,三人齐施一礼:「六哥、六嫂。」
「十二弟。」孟君淮没在意,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叮嘱和婧,「和堂姐妹玩也别太疯,不然你母妃要担心你。」
话音没落就听十二皇子跟祝氏道:「云婧在家有奶娘照顾,你不用那么担心,好好过年。」
和婧应了声「好」,孟君淮又站起身握握玉引的手:「手炉让珊瑚她们勤换新的,在母妃那儿不用见外。」
十二皇子也执过祝氏的手:「需要什么就跟母妃说,一家人不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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