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深吸了口气。
他又继续说:「不知道这两日能不能到,但不管怎样……你进宫若碰上四嫂,别提这些就是了。」
「好。」玉引点点头,但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把心事说了出来,「我听说……兄长近来跟府里走动挺频繁的?」
孟君淮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划。
「殿下若不能说,便当我没问。」她略微静默,半晌後又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凶险。」
第二章
「还好。」他给了她个简短的答案,继而多说了两句解释,「父皇近来身子也不好,我们怕东厂再藉机做什麽,所以让锦衣卫盯得紧些。」
「哦。」玉引放心地点了点头。
孟君淮睇着她说:「我们接着陪孩子们玩去?」
她又点头,他便先一步往东屋那边走了。她没做多想地跟着,刚要迈过门槛,却忽见他转身逼了回来。
「殿……」玉引一惊,连忙顺着他往後退,不料他却伸手一挡直接将她转了个向,逼去侧旁的墙边。
「殿、殿下?」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云里雾里地。
孟君淮凝视着她,沉声道:「我不高兴了。」
「啊?」玉引背贴着墙,垂在侧旁的两只手也紧贴着墙。
「但凡我知道的事,没什麽是不能跟你说的,你别跟我这般生分。」他一字一顿地道,话里明显带着气。
玉引怔怔地点头答应,「好……」
「孩子都有了,咱们能不能再亲近点?」他状似客气地跟她打商量。
玉引正认真思考着「能不能」的问题,他下一句话就一点都不客气了,「打今儿个起,不许再叫殿下了,叫名字!」
「啊?」玉引吓一跳。
不料孟君淮还来真的了,「先叫一声,不然不让你走了。」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突然就摆了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在她面前站成了个「大」字,催促道:「赶紧的,不然我真不让你走。」
这个称呼的问题跨过了整个陪孩子们玩的过程,从床下一直延伸到床上。
上榻之後玉引就把头埋在了枕头里,默默抗议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
不是说她觉得这要求不对,而是实在太突然了。之前「殿下殿下」的都叫习惯了,他非让她立时就改叫名字,怎麽想都觉得莫名的难为情,感觉十分难以启齿,因此她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孟君淮支头侧躺,笑看着完全趴平的玉引,手指在她腰际一戳,「快点。」
「我不!」玉引腰部一扭,双脚一蹬,回得斩钉截铁。
「哎……这有什麽好不乐意的?」他在旁边循循善诱,「你看,我都叫你名字这麽久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被这样刻意要求就越想越别扭啊!玉引想跟他说,这事您得随缘,可想想又觉得以他现下这个不达目的势不甘休的架势,她说了也是白搭。
她就把埋在枕上的头抬了起来,侧头看着他,呐呐地道:「爷……」
「呦,你挺会折中啊。」孟君淮挑眉道。
玉引翻了个身,侧躺着,「爷,咱们早点睡吧,行吗?过年挺忙的,明天上午我嫂嫂来,下午七、八、十一、十二,四位弟妹来,我不能没精打采的见客人啊。」
「不行。」他手指在她额头上一敲,「你今儿个不改口,我这关你就过不去了。顶多明天我替你把访客回了,让她们改日再来,反正都是自家人。」
玉引听了默然无语,她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说:「尤侧妃和身边亲近的人都叫您爷啊!」这不是京城里最常见的叫法吗?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她,「你是正妃,打从同牢合卺的礼行完,咱们两个就注定得举案齐眉了,我跟尤氏之间可没这条。」
玉引认真觉得他钻起牛角尖来谁都没办法,和他又对视了一会儿之後,她清了清嗓子,「孟、孟孟孟,孟——」
「……你在唱《相和歌》呢?」孟君淮瞪她,「名字!」
哎,真的是难以启齿啊!从来都没这麽叫过,突然叫名字,感觉肉麻得很。
玉引紧咬着嘴唇,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又酝酿了一下感情,在内心跟自己说,不就是个名字吗?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他能叫这个名字,别人也能,没有什麽好说不出口的。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气,张大了嘴,孟君淮一脸期待地看着,就听见她低如蚊蚋地吐出两个字,「君淮。」
他噗哧一声,喷笑出来,「你这虎头蛇尾啊!」
「我叫了……」玉引把脸埋回枕头里,懊恼又诚恳地道:「真的,你别催我,我知道这要求不过分,但得让我适应一下啊。」
「好了好了,不催你了。」他笑着一揽她的肩头,凑过去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说:「我就是帮你开个头,抛砖引玉懂吧?之後你就慢慢适应,适应了之後,咱们在人前人後都这麽叫。」
循循善诱这一环过去之後,玉引夜里又被折腾了三次。
年前孟君淮也要忙着见许多人,於是第二天一早他一起床就走了。
玉引吃早膳吃得神情呆滞,边吃边恍然惊觉,自己好像就是在他一次次地「抛砖引玉」之中,脸皮变得越来越厚了!
最初是他给她看了个话本,然後她藉着酒劲就主动……之後他哄她在床上念经,後来她就不再觉得夫妻间做那种事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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