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定了。”源用力一拍掌,转身跳到凌丁洋身后,“主人保护客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对吧?”
“啊?”清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大了嘴巴怔在原地。
“虽然是这么说,”凌丁洋有些为难,“但是美国的势力比较混乱,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帮派的……”而且地头蛇没有露面,也许他们占着这块地盘也说不定,贸然插手会挑起争端。
“凌小姐,既然这个孩子已经这么说了,就请你出手吧。”一直默不作声的知久开了口。这一带在一年前已归顺了“风波”暗中管辖下的异名分堂,否则他也不会放任依诺领着这一群人来这么混乱的地方。
凌丁洋点了点头。既然他这么说了,一定是有把握了。
知久凝视着穿梭在几人中敏捷的身影,用手扶住了头。她还是那么天真,天真到令人哭笑不得的地步。Lois与依诺的天真,是出于无知,而她的天真,是出于纯善。即使明知道是欺骗,她也绝对会微笑着相信,然后,悄悄地留下祝福。从某种角度而言,她比Lois她们更为危险,因为她从来不会保护自己。为什么,被埋葬在坟墓中那么久之后,那颗心仍然纤尘不染,仍然没有任何保留。
“真是傻瓜。”一旁的源低声说了一句,一语破的。
“是,我想世界上能够从地狱地层爬上来的天使,大概只有这么一个。”知久抓紧了轮椅的把手,指尖已经发白,“所以,的确是个傻瓜。”
源慢慢转过头,闭上眼。
真是傻瓜。
不知为何,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握着咖啡甜筒的身影。
那个故作迷糊的家伙,原来也是个傻瓜。
傻瓜。
所以说,她最讨厌这些傻瓜了。
妈妈,这里是什么地方?
“牧家的孩子不能交给你。”
妈妈,他是谁?
“牧家的孩子决不能想你一样当一辈子的贼。”
妈妈,他们为什么骂我们?
“从今以后,这个孩子由牧家抚养。”
妈妈,他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孩子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妈妈,不和我一起吗?
“她拥有一个属于牧家的名字。”
妈妈,我不是纯子吗?
“她的名字,叫做……”
我的名字是……
“源纯子?”依诺看了看护照,“你们两个是来度假的呀?”
“是啊,可是这个小子居然没有带足够的钱,真是差劲的男生对不对?依诺姐姐。”源挨在依诺的身边抱怨着。
被诬蔑的清里识相地没有反驳。突然缠上他,到他家住,又逼他出国度假,莫名其妙地粘到陌生人家中,这一连串的举动的背后,一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吧。反正,他今年遇到的怪人怪事已经很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些。
“不用担心,我的别墅还住得下你们两个,尽管随便好了。”依诺显得十分大方,不过她其实也没料到老爸的别墅还真是遍地开花,她只是随便选了个美国的城市,结果刚下飞机就收到了别墅管家送来的钥匙。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正中下怀。
“不要像个没人管教的野孩子,别忘了你姓牧。”
谁要姓牧?
“外来的野种就是不如血统纯正的好,你看那野丫头哪一点比得上她哥哥?”
那种家伙才不是我的哥哥 !
“你还真是贼性难改啊,也难怪,那个日本女人是臭名远扬的怪盗嘛。”
不许污辱妈妈!
“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准……”
为什么不准?
“谁教你顶嘴的?!”
我就是讨厌听你说话怎么样?
“不给你点教训看来是不会记住的。”
有本事你把我赶出家门,正好我要去找妈妈!
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后,黑暗中的门悄悄开启。一道晦暗的人影闪身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角落里蜷缩的小小身躯旁边。
“……”轻轻叫着孩子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小包东西轻轻放在孩子身边,人影迅速离去。
孩子醒来时,手边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带着诱人的甜香。已经到了早餐时间吗?孩子迫不及待地将甜点填入辘辘饥肠,口中弥漫开一丝丝咖啡的浓香。
于是,从第一次被关在黑屋子中起,她爱上了咖啡的味道。
“怎么了,翀天?”乐正蓝冽回头看着放慢了脚步的同伴。
“不,没什么。”习惯性的回答,习惯性的漠然。
“那么,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明白了。”
一行人渐渐走远,阳光转过街角,透过玻璃橱窗为里面的陈设镀上一层绚烂,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放着一碟咖啡口味的糕点,那已是近十年前流行的点心。
从里面走出来的糕点师傅看了看那个角落,叹了一口气。
还是没有人买吗?
他默默地走过去,将它端入里间。
它其实,只是外表不够诱人而已,但里面的夹心,有一种最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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