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笑着拱手:“给主公贺喜,某还要恭贺晏公,这是快要当外祖父啦。”
可不是吗?
晏珣狂喜,这个儒雅中年男人再没了旧日稳重,,眉开眼笑满面红光,又强自谦逊,摆手道:“不过小事罢了。”
众人乐了一阵,霍珩问:“晋阳有军报来了吗?”
他这是问的奸细,妻子和岳母虽没留在晋阳,不用太担心,但此人还是尽快揪出来为宜。
说到此事,晏珣喜意黯淡下来,皱眉道:“方才接的军报,人确定了,正是内侄彭澈。”
彭澈这事,只要假军报的消息一传回晋阳,不用细查,他立马露馅,他本人找借口请假没上值,但城东那座彭府,就人去楼空。
他和一众心腹,都悄悄逃离了。
背叛者是亲内侄,有预谋的行为。不幸中的万幸,此例只属偶然,不可复制。只是鱼符之类的重要信物,怕是要重制了。
“从前,他曾求过老夫出兵豫州,可惜……”
扬州陈佩,南方豪强,晏珣怎可能让太原军倾巢而出,去做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夫妻俩没答应,但耐心解释过给彭澈听,他当时似乎是很理解了。
也不知,那时他有无怀恨在心?只是彭家已灭,他背叛的晏氏就是断自己的后路,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他为何如此行事?”
晏珣语气沉重,他自问待彭澈已尽自己所能,可惜养出一条白眼狼,险些将妻女置于险境。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事实上,认识彭澈的人都很震惊。
霍珩冷冷道:“不管他为何,他若还活着,最好隐姓埋名,不然……”
他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敢算计他怀孕的妻子,他必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礼,等过十天半月,你再遣人往阳谷,悄悄告知夫人。”
以霍珩对妻子的了解,晏蓉即便惊诧,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没问题的。只是她刚动了胎气,疾医嘱咐卧床静养,暂时还是不要打搅她了。
至于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彭夫人,何时告诉她真相,这点就交给晏家人斟酌吧。
这么处理挺恰当的,晏珣没有意见,他关注点在另一处,“伯瑾,阿蓉可是身体不适?”
他想着女儿刚发现怀孕,不禁心中一紧。
“无事。”
既然帮不上忙,还是不要多个人担忧了,霍珩有分寸,也不提动胎气,只说:“她连夜赶路,颇为疲乏,疾医说月份尚浅,宜静养数日罢了。”
他脸色平静,晏蓉和孩子若有大碍他肯定不会这样,晏珣见了就放了心,说了句幸哉幸哉,就揭过去了。
盟军略作休憩,霍珩晏珣还抽时间写了家信送回去,随后,大军开拔,兵分数路,往其余几郡去了。
对比于之前的大战,后面简直是一马平川。唯一的幺蛾子,就是晏庆连发急令,竟然把驻守在边关防御匈奴羌氐的所有驻军全部召回。
他这一是为了尽可能地聚拢兵力;第二则是给霍珩制造麻烦,争取喘息之机;最后一个,就是见不得霍珩好了。
好在霍珩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李原黄奎等将已领兵,正在星夜奔赴各关防重镇的路上了,没等外敌反应过来,就接手了关防。
半月后,盟军于上郡大败西河军,肤施城破,喊杀声震天,晏庆目眦尽裂,悲愤之下中门打开,一支流箭直直往他左胸射来。
他身边刚好站着葛宁,葛宁目光闪了闪,立即扑上去推开他,暴喝:“主公,小心!”
他拼死救了晏庆一命,自己却被流箭扎中肩膀,当场惨叫一声,痛得冷汗潺潺。
“主公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趁着如今混乱,快些让程校尉护着您从西城门而出吧!”
没了并州七郡的晏庆,等于被拔了牙的老虎,毫无威胁性。想起先前那个诓出主母后,又传信马旭,很可能是陈佩的神秘人。葛宁认为,晏庆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马旭这个西河第一谋士,因伤病行动迟缓,方才已命丧于流箭之下,他拼死一扑,想的正是取代对方的地位。
果然,这种不顾生命的忠诚,立即深深打动了处于最困境的晏庆,他立即扶起葛宁,又命亲卫背着,“好,我听先生的!”
……
盟军破肤施,昔日坐拥雄兵数十万的晏庆败逃,身边仅剩千余残兵。
并州七郡,尽落冀州霍珩之手。
*
霍珩虽然将并州七郡收归麾下,但他并不能马上折返,历经战火的七郡百业待兴,人心惶惶,尚需尽快施以仁政安抚。
很思念妻子,也很思念她腹中骨肉,可惜无暇分.身,只能寄予鸿雁,聊表相思。
自发现怀孕之后,霍珩来信絮叨了很多,反复问她身体可舒坦?孩子是否乖巧?
“听闻妇人孕子,多有不适,每每晕眩呕吐,食不下咽,也不知你是否真如信中所言康泰?切切莫要瞒我,……”
诸如此类的,很多。
陆礼擅岐黄,难道他找人打听了?看得晏蓉又好笑又感动,还很甜蜜,连忙执笔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说自己真的很好,让他勿担忧。
还让他注意休息,莫要操劳太过,让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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