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一动,才会有机遇,柴氏和兖州的协议已经谈妥,只待投奔,届时成功率将大大增加。
柴平闻言点头,父亲谋虑一向比自己深远,他心下稍安。
随后,他又听柴骁问:“伯充,日前那事,查得如何了,可找到人?”
提起这个,柴平面色重新凝重,愧道:“父亲,儿子无能,并无头绪。”
“日前那事”,是什么事呢?
这要从前些日子柴平和郑文士最后一次碰头说起。由于双方终于完满地达成了协议,即将是自己人了,于是,郑益特地告知了一个事实,好让柴家提高警惕。
当初,是兖州先接触的柴家。起因是范德一个谋臣推荐的,说柴家和霍珩面和心不和,手下有兵马不少,可以争取过来。
该谋臣之所以向主公提起柴家,是他一个友人推荐的,这友人背景知道的不多,事后也云游去了,不知所踪。
不知幕后推手是谁?有何图谋?但范德和冀州历来不和,且兖州强敌环伺,急需增强实力,上述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范德就遣了心腹郑益来联系柴平。
双方小心翼翼接头,反复磋商,用了一年出头的时间,最终达成协议。
万事俱备,只欠投奔。
这时候的兖州,就把神秘推手的事告诉了柴家,好让才柴家提防注意,以防投奔失败。
这个突如其来的幕后推手,让柴氏父子不寒而栗,究竟是什么人?一直盯着柴家,甚至推动柴家出奔,他意欲何为?
柴平很努力查了,但不出所料,毫无头绪。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面色皆凝重。
前有神秘人,今有霍琛来告,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如今的柴家,却不能不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
霍琛阴着脸回到家,刚下马,就碰上后脚进门的叔父霍温和堂兄霍珹。
“仲平,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是霍温,大房兄弟之间关系微妙,却与二房无关,对于霍温而言,霍琛也是他胞兄骨肉,哪怕不如霍珩亲近,但关怀还是有的。
霍珹亦然,也面带关切:“这是去了何处?可是又受了闲气,告诉大兄,大兄饶不得他!”
霍襄战死以后,柴氏和霍琛处境立变,以往柴家的对头难免落井下石,霍琛是霍家公子,诸人不敢乱来,但言语上不客气也会有的。
霍琛作为霍襄爱子,养尊处优长大,又逢年少气盛,当年动手也动了不少次,受伤也是有的。
彼时霍珩无暇关注,荀太夫人的注意力也被大事尽数吸引,霍琛知道自己不讨喜,回家也不说,后来还是细心的霍珹发现了,出面管了好几次,才震慑住那些人。
兄弟感情还可以的,霍琛敛了敛神,笑笑:“无事。”
他不想说:“叔父和大兄是来给祖母请安么?我今日见祖母有两声咳嗽。”
“正是。”
他不说,霍温也没办法,和儿子对视一眼,只能作罢,“那我们先去看你祖母。”
霍温是个孝子,一听母亲咳嗽,立即面露焦虑。霍珹拍了拍堂弟肩膀:“好,那我们兄弟回头再聚。”
他近距离端详霍琛,发现后者微笑十分勉强,眸底残余郁郁,与平日相去甚远,他眉心微微一蹙,又道:“大兄得了些凉州酒,很是醇烈,给你留了二坛子,你改天来我家吃。”
“好,我过二日就去。”
双方告别,霍珹目送堂弟背影绕过影壁,才跟着父亲往溧阳居而去。
“孟宣,仲平必是遇上事了,他心思重,你是兄长,需多担待些,耐心开解一二。唉,这孩子……”
“是的父亲,孩儿正有此意。”
……
*
霍琛去了柴家,舅甥闭门说话,最后不欢而散。柴平随后寻了柴骁,父子屏退下仆,在院中说了许久的话。
这消息,霍珩当天就知道了,他不置可否。
又过几日,那文士郑益终于有动静了,他细心观察一段时间,认为安全,终于行动了。
他也没传信,而是乔装易容,亲自启程。
兜兜转转,绕了好些路,霍珩得到确切消息,郑益目的地是兖州治所陈留,他进了位于陈留城中央的兖州刺史府,从角门偷偷闪进去的。
“看来,柴氏欲投奔兖州范德啊。”
霍珩将信帛递给陆礼,食指点了点新换上的楠木大书案,“如此一来,这陈佩内应,大约并非柴氏了。”
最起码不是内应本人,至于两者有无联络,有待商椎。
他拧眉,柴氏他并不太放在心上,关键是这个内应,剔除柴氏大部分嫌疑后,此事重新回到原点。
“主公说的不假。”
陆礼表示赞同,他神色也凝重,“如今看来,我们只能继续盘查了。”
排查经已展开一个多月时间,可惜并无进展,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不是最要紧的,怕就怕最终未必能有结果。
霍珩相信,此人的伪装必定天衣无缝,否则不可能一潜藏就是这么多年,丝毫不露破绽。
毕竟人家有充裕的时间,该堵上的漏洞早就堵好了。
事情很可能会陷入僵局,短时间内,这个毒瘤怕是难以被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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