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发现有异常者皆可上报,一旦核实,奖励十金。
政令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影响不大,晏氏牧民数代,一向宽厚仁和,治下百姓归属感极强,不但不抱怨,反而同仇敌忾,积极举报。
如此,种种严厉措施之下,不但是西河暗探规模一时难以恢复,即使其他地方的眼线也不得不谨言慎行,以防被殃及池鱼。
属地风平浪静,晏珣轻松了很多,更积极地参与到爱女婚嫁的大喜事当中来。
霍珩提亲成功后,走六礼已经开始,接着,使者频繁奔走于两地。纳采后是问名,接着就是纳吉,纳征。
纳征即是过大礼,也就是下聘。
霍家聘仪蜿蜒数里,打头就是金一百八十斤,宝马十二匹,绢十二车,锦十二车,还有其余珍宝礼物,浩浩荡荡进的晋阳城,引来百姓争相围观,啧啧惊叹。
霍珩虽忙得不可开交,但下聘他还是亲自来了,奉上礼书。
三书六礼,此时已有了二书四礼。
热热闹闹下聘,紧接着就是请期。
请期,男家择定合婚的良辰吉日,并征得女家的同意。
霍珩回去不足十天,冀州请期队伍再次抵达晋阳城。此时请期规矩,并未有婚配本人不得旁观的说法,于是晏家一家四口包括晏蓉,都聚在储玉居。
来人除了以往那个婚使以外,还多了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妪,身穿酱紫色绸衣,头戴金钗,一身簇新。
这人是个熟面孔,晏蓉跟随父亲拜见荀太夫人时,对方就侍立在老太太身边。
荀太夫人把贴身老婢都派出来了,无非为了表达霍氏对亲事的郑重之意。
晏珣嘴唇微动几下,彭夫人倾听后笑意更深了几分。
这老妪自称全妪,恭恭敬敬给晏家人见了礼,再双手高举至头顶,奉上一纸红帖,又拜道:“禀晏公,夫人,我家老夫人虔诚求占,后巫祝卜出一吉日,乃年前十一月十八。”
“十一月十八?!”
饶是彭夫人满心欢喜,也不禁失声惊呼。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当初不是说年节前后完婚吗?怎么这吉日早了这么多?
要知道现在都十月下旬了,世家贵女出嫁诸事繁琐,一般从纳采到亲迎,至少需半年时间。霍晏两家情况有些许特殊,约定在年前完婚,本来婚期就紧,现在又突然缩减了一个月。
她措手不及,接过喜帖看了眼,有些懵。
全妪连忙道:“夫人容禀,并非我家刻意提前,实乃那西屏山大巫卜算过了,十一月十八乃上上佳的良辰吉日。”
她面露难色,低声道:“且大巫说了,年节前后,并无合适吉日。”
“这……”
婚嫁大喜事,不管信不信,都想讨个好彩头的,彭夫人还是很快接受了,低头和夫君说了两句,晏珣颔首:“十一月十八甚好。”
彭夫人命人扶起全妪,关切询问几句,又命管事仆妇领冀州一行下去吃席安置。
全妪不亢不卑,恭敬施礼退下了,彭夫人算算日子,松了口气,道:“幸而我阿蓉嫁妆打小就攒起来了,有账有册的另置一库,这两月又清点得差不多,紧着把聘仪也造了册,应能赶得上。”
太原一贯富足,女儿陪嫁自极丰厚,如今霍家聘礼到了,彭夫人心疼爱女,自不会扣下,只打算按规矩留下几样,其余的俱添进晏蓉的嫁妆里。
晏珣和晏辞父子尚连连嘱咐要多多添置,勿让她到了冀州有所不便。
彭夫人没好气:“我还能亏待了我女儿么?”
她没空搭理这父子二人,只握住晏蓉的手,“我只担心这婚服是否能如期完工,不行,我午后得再去看看。”
世家贵女的婚服,从首饰到鞋袜,十分严谨的一套,做工精致,繁复奢华,耗时极长。晏蓉的婚服从纳采后就开始做了,十二个绣娘,还有打首饰等等匠人,预计十二月初才能完工。
现在生生得提前小半个月,只能让绣娘匠人们辛苦一些了。
不过这些不用晏蓉操心,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熟悉自己的嫁妆,还有谨记繁琐的婚礼流程,多迈一脚少走一步,这些都是不能出错的。
此刻她搂着母亲的胳膊,只想说一句。
霍侯他果然言出必行……
*
不管怎么样婚期都定下来了,晋阳太守府从上到下,从主到仆,喜气洋洋,脚不沾地。
彭夫人欢喜中夹杂着不舍,好在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虽忙活着,但身体却未见丝毫不适。
晏蓉盯了一阵子,又请了疾医多请了几回平安脉,确定母亲身体无碍,这才放心忙活自己的事。
她很忙,陪嫁是女子私财,这些以后都是独属于自己的,不管婚后生活是否如意,管理陪嫁人手和财产,都是女子必修的课程。
晏蓉以前管理一次,但由于情况特殊,因此只能作为参考,不能照例行事。
值得一说的是,白翎卫仍旧作为她的陪嫁卫队,将随她一起前往邺城。
这一支两千人的精卫,自五年前认晏蓉为主,后虽从洛阳返回太原,但不管是晏一本人,还是晏珣父子,都没有对卫队的归属提出异议。
白翎卫一直都是她的。
婚事定下后,晏一特地求见了晏蓉,这个精明能干办事认真的青年,一见面就单膝跪地,拱手道:“标下与白翎卫众,请求跟随主子前往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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