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记事_蓝艾草【完结+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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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芍药得到消息,便立刻行动起来,往各府里亲送了一盆芍药花,另附了洒金帖子,以及给别院管事的礼物。

  等她送完了一路回家,想着这些日子也避的够久了,长期以往也不是事儿,索xing跟夏景行摊牌。哪知道回去之后,不但夏景行不在家,就连他身边的小厮保兴都跟着出去了。

  “不好好在家呆着,整日抛头露面做什么?”

  素娥忍着笑心里念佛:阿弥跎佛,这些日子总算姑娘开始问起姑爷的行踪了。这一向可都是姑爷在问姑娘行踪的。

  “姑爷留了话,说是出门谈生意。”

  “他能谈什么生意,连人都不认识。”初来乍道,又无门路,权贵的路子哪是那么好走的?

  夏芍药怏怏不乐的回房洗漱,却不知她往燕王府别院送花去的时候,夏景行正在别院里同燕王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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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别两年,再见却已物是人非。

  夏景行做燕王的伴读六年,从一个十岁稚童长成十六岁的少年郎,燕王亦然。互相看着对方长大,对彼此的心xing十分熟悉,哪知道才离开长安两年,夏景行就身败名裂,被逐出了侯府。

  “你可真给我长脸啊,什么美人没见过,偏要染指你继母房里的丫环!”

  南平郡主什么样人,燕王不是不清楚的。这句话说出来,纯是为了讽刺夏景行无能,连自保也不会。

  夏景行微微一笑,“我不过想瞧瞧他能偏听偏信到哪一步而已。”镇北侯宁谦宠爱次子,对他也并不苛刻,但底线在哪里,他并不知道。

  这件事qíng正好是个试金石,试一试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那么荒唐的罪名,没想到最后还真被南平郡主扣到了自己脑袋上,偏镇北侯还真相信这事儿是他做的,此事又被南平郡主对外宣扬的沸沸扬扬,他便趁着舆论将长子逐出了家门。

  那时候他不免要想:是不是这件事qíng就跟当初他娘亲自缢身亡一样,那个男人原本对他们母子就没什么qíng份,对待母亲的态度上,就是袖手旁观,等着事qíng无可挽回之时,以他母亲的xing子,为了儿子也必会委屈求全,含声饮恨,或者就连她的自缢身亡,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自己被南平郡主栽脏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也许并不想看到自己?

  这才顺水推舟,将他逐出家门?

  只后来被晋王府的人伏击暗杀,他几次刀口逃生,最后伤重,逃到洛阳之时,身无分文伤口流脓倒卧道旁,却在他的预料之外。

  没想到南平郡主当真能下得了这狠手,将人赶出家门还不够,非要斩糙除根。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qíng,那高高在上的镇北侯爷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也装作默认呢?

  这件事qíng从来不能想,他也不为自己分辩,道:“殿下在幽州可好?”

  燕王瞪他,“别给我扯开话题,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离开了侯府,怎的也不到幽州去寻我?”

  夏景行苦笑,他当时倒是想去幽州投奔燕王,可惜身上有伤,伤口感染倒卧路旁,若非夏芍药相救,恐怕早已命丧huáng泉。

  不过此刻却不必向燕王诉苦,“我这不是在洛阳遇到个美娇娘,她倾心于我,我便留在洛阳成亲过日子了。想等着生了孩儿,再去寻殿下呢。”

  燕王身量与夏景行齐平,生的英武伟岸,剑眉轻挑:“你还真成亲了啊?是哪家的?”

  二人正说着话,管事的往厅里抱了盆芍药花来,仔细摆到了厅里架子上,手里还拿着个帖子,见燕王瞧过来,他便回禀:“王爷,这洛阳城里的商人们可真会做生意,出手也大方,这盆芍药花在市面上可值个上百两银子呢。今年花市才开,听得王爷要来别院,竟然已经开始送了花来了。”

  他今儿可收了夏芍药送的礼,见她说话也和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不似商人,倒好似个大家子姑娘,便有心替她在燕王面前说两句,还夸道:“这盆芍药可是出自洛阳夏家,他家是专种芍药的,市面上但凡有的品种他家都有,但凡没有的……他家也有!”

  夏景行低头轻咳,眉眼带笑,唇边的温柔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这小丫头这些日子躲着自己,没想到还真是有正事要忙。

  等管事出去了,他才道:“王爷方才问起,内子正是这一家的。”

  “你说谁家?”燕王问完了才醒过味儿来:“种芍药的这家?你……你还真成亲了啊?”

  他这副形容,燕王是从所未见的。

  夏景行自来因着自小的生长环境,待人都冷冷的,不甚热qíng。只处的久了,熟悉对方的xingqíng了,这才会放下戒备。

  见他这副儿女qíng长的模样,这才有几分信了。

  “好你个宁景行,竟然真的背着我成亲了?!”一拳捶到他肩上,没想到还有更劲爆的消息:“殿下不知,我岂止是成亲,可是连姓都改了,如今我可是姓夏,宁这个姓与我可无半分gān系!”

  “啊?”

  燕王爷指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改姓这种事,自来只有赘婿才会有的。但他能做出这种事qíng来,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诧异的。

  他对宁这个姓氏,可是打从心底里厌恶的。

  夏景行朝燕王拱手,“如今我家可是卖芍药花的,岳父只得这一个女儿,待她如珠如宝,如今家里就是她在主事的。殿下可得赏我口饭吃,多多照顾我家的生意,免得内子以为我只会花不会赚,将我赶出家门,到时候殿下面上可也不好看啊!”

  燕王被他这番说辞给气笑了,只能可劲灌他酒,待到明烛高悬,他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了,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要告辞:“家里内子还等着呢,不回家万一被赶出房,可就丢脸了!”还是趁早回家哄媳妇的好。

  燕王怪叫:“感qíng你娶了个母大虫?”又挥手赶他:“滚吧滚吧滚吧!两年未见,才喝了点酒就嚷嚷着要回去,难道别院里就没你一张chuáng不成?”

  他派了人去送夏景行,保兴在外面候着,小心扶了他上马车,一路上还唉声叹气:“姑爷喝成这般,回去少东家会不会生气?”

  夏景行是什么来历,他至今弄不明白。进了王府别院,也只是被管事的派人带下了下去,待得要走又被唤了来,这会儿他还糊里糊涂的。

  夏景行大着舌头安慰他:“我今儿……给你家少东家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她看到银子,肯定不会生气的!”

  来往

  第三十六章

  最近数日,夏芍药回来之时,夏景行已在房里候着了,今晚是个例外,反让她在房里进进出出,只感觉心烦气燥,坐不下来。待得保兴扶着醉醺醺的夏景行回来,她总算一颗心落了地。

  明知道他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事qíng,可见到人与一个人在房里空候,还是有区别的。

  夏景行倒好,对自己的晚归半点歉意也无,见到夏芍药就涎着脸扑了上去,“娘子我回来了!”将娇妻整个儿揽在怀里,脑袋枕在她肩上,鼻端闻到她身上幽香,还放肆的使劲嗅了两下:“娘子你好香!”

  夏芍药红爆了一张脸去推他,却倒也知趣,朝后退了两步,闻闻自己身上,“一身的酒臭味儿,都快熏坏娘子了,为夫去洗洗。”

  ——知道自己一身酒臭味儿还敢过来?!

  夏芍药恨的咬牙,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等到他沐浴洗漱完毕,换了葛纱袍子,半湿着头发就要往chuáng上去躺。

  “你起来——”

  夏芍药已经上了chuáng,抱着本帐册子看流水帐,猛不丁被男子颀长伟岸的身躯压了过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手忙脚乱就去推他,帐册子上已经沾了几滴水。

  夏景行耍赖不起,伸臂揽住了她的纤腰,十分委屈:“我已经睡了好几日榻了。那榻短的我脚都伸不开,睡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娘子你就可怜可怜我!”

  他这般伏低做小的无赖模样,夏芍药一肚子气都泄了下来,原本还想教训他一番的,到了嘴边也只余了一句话:“你……谁让你不怀好意,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案子上?!”她这句话说出来,自己的脸先自红了。

  丫环们知趣,看到姑爷半湿着头发往chuáng边走过去的时候,早早就退了出来。房里此刻只余了小夫妻二人,夏景行一点也不见羞愧之意,还大喇喇将自己的脸凑了过来,在媳妇儿面上细瞧了一眼,见她果然晕红双颊,凑近了她耳朵嘀咕一句:“这不是娘子一直不开窍,为夫也是被bī的嘛!”

  “你……你还说!”夏芍药被他贴靠的这样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直恨不得将他推下chuáng去,他却伸臂揽了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叹:“傻姑娘,不然你以为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夏芍药再想不到能听到这句话来,双目满含了惊诧之意惊愕转头,恰与夏景行的唇撞到了一处。

  他哪里还肯再等下去,合身便压了上去……

  天光大亮,思萱堂的正房里才有了动静。静候在门外的丫头们鱼贯而入,铺chuáng的叠被的,准备侍候主子夫妇洗漱的,进得房来都是一怔。

  只不过一夜的功夫,前几日还闹矛盾的小夫妻俩此刻相偎在chuáng上,见得丫环进来,夏芍药使劲推了夏景行几下,才将恨不得整个儿粘到自己身上的丈夫给推开了。

  夏芍药要沐浴,素娥便吩咐了院子里候着的婆子们抬热水进浴间,才要侍候夏芍药去沐浴,夏景行已经下chuáng来,将chuáng上的夏芍药轻松抱在了怀里,往浴间走去。

  “你做什么?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娘子把眼睛蒙起来,就瞧不见了!”

  夏芍药在他胸膛之上轻捶了两下,力道绵软无力,见他执意不肯放自己下来,只好认命的将脑袋塞进他怀里,掩耳盗铃的不去看丫环们的神色。

  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她腰酸背痛,只夏景行甜话儿说了不少,又顺便负起了过世岳母的职责,好好向媳妇儿普及了一番夫妻敦伦之事,二人出了一身大汗,又头并头在枕上喁喁私语半夜,不止ròu儿贴着ròu儿,就连心儿似乎也靠近了,不再隔着一层。

  大清早二人在浴房里洗过之后,婆子们去收拾残水,但见半个浴房地上都漫着水,浴桶里的水倒剩的不多了。这些婆子们都是过来人,想象力十分的丰富,暗暗咋舌。

  自经了人事,小夫妻两个又腻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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