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欢头疼地看了眼跪了一大片的宫人,求救般地把眼神又放回到沈醉身上。沈醉接过她的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沈醉款步走到小江子眼前,先将小江子扶了起来。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江子,见丞相大人亲自来扶自己,赶紧借他的力站了起来。
“江公公,”沈醉平易地笑着:“本相昨日和陛下约定,今日微服出访一番,体察我池月国的民情。本相一时疏忽,忘了通报江公公一声,害江公公担忧了,是本相思虑不周,还请公公见谅。”说完,沈醉有些歉意地对小江子抱了抱拳。
乍闻此言,小江子是愣在了当场。他直勾勾地看着沈醉,心里自然明白根本就没约定出行这回事。但沈相望着他的眼神中露出的含义,令他不敢反驳。他想了想,女帝跟着沈相出去,就不用担心她会落跑。他当然相信沈相会把女帝安稳地带回来。既然沈相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给自己讨不自在。小江子见沈醉还在抱拳,他哪敢受沈醉的礼,急忙欠了欠身,拍着自己脑袋,像想起什么似的,一叠声地对沈醉说道:“沈相严重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奴才一时大意,把这事给忘了。你看,搞出这么一出来,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在此给沈相赔礼了。”
沈醉嘴角勾了勾,江公公也是个聪明人。他笑了笑,说:“那……”
“沈相,请。”小江子马上意会,伸出手示意沈醉可以把自家女帝带走了,并马上转身,对着跪着的一地宫人说道:“嗨,都起来吧,回去干活。”说完,他率先朝宫内走了进去。见小江子都发话了,他们也迅速起身,很快地散了开去。原本还热闹的宫门口,瞬间冷清了下来。
陈锦欢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她目睹了整个过程,见自己怎么都无法摆脱的宫人就那么不在意地回去了,心底一阵悲哀。特别是当狗皮膏药一般的小江子拱手将自己打发给沈醉之后,她的悲哀更浓重了。自己这个女帝,怎么到了他们那里,就像个烫手山芋呢?
陈锦欢很入神地沉浸在可怜自己的情绪之中,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头上。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顶软帽。她有些迷惑地看着沈醉,只见沈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解释道:“陛下,日头有些烈,戴上帽子可挡一挡。”
陈锦欢不禁感叹他的细心,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原来沈醉今日穿的是青色的常服,这顶软帽,原本也是戴在他的头上的。陈锦欢再联想到刚刚他把自己偷跑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心里对这原本忌惮的人,无端生出一种感激之情。
“多谢沈相。”陈锦欢有些不自在地道了声谢。
“陛下客气了。不知陛下想去哪里?”
听闻沈醉这番问话,原本还有些畏缩的陈锦欢,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像藏着星辰,抬眸望向沈醉,一脸期待地说:“庙会,朕……我想去庙会逛逛。”
陈锦欢就是无意中听到小宫女们讨论今日正好赶上庙会,所以才又动了偷跑的念头,没想到遇上了沈醉,意外地能成功出宫了。其实陈锦欢还是在没什么记忆的时候,跟父皇母后一起逛过庙会,多年过去了,她对庙会唯一的印象,就是热闹地紧。
沈醉凝视着眼前满脸期冀的女帝,内心柔得像一滩水,此时的她,并不是庙堂之上高高在上又有些孤寂的帝王,而只是寻常人家期待游玩的少女。他微微一笑,宽容地答应:“好。”
陈锦欢眯了眯眼眸,眼角流露出灿烂的日光。
两个人信步往庙会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陈锦欢看什么都新鲜。遇见什么吸引她的东西,都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东摸摸,西碰碰。沈醉一直陪在她身边,很有耐心地守着,丝毫不会催她。
等他们越来越靠近庙会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和摊位明显多了起来。陈锦欢看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为了防止人多被挤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醉就一直牵着陈锦欢。
陈锦欢自顾自地拉着沈醉走,她对庙会上的一切都着迷极了。他们挤在人群中看杂耍,看着火从杂耍人的嘴里喷出,陈锦欢和其他的百姓一样惊呼出声。看表演吞剑的时候,陈锦欢担心地捂着眼睛,但圆溜溜的眼睛却从大大的指缝里直勾勾地盯着剑一点点被吞进去,满脸的不可思议,那可爱的小模样,逗得沈醉嘴边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陈锦欢的嘴巴也没闲过。不管是糖人、冰糖葫芦还是糕点,她都吃的不亦乐乎。当然,作为出门不带钱的女帝,付钱的自然是沈醉。对于她的所有要求,沈醉都笑呵呵地满足她,害的陈锦欢差点感动到无以复加,一改往日对他的印象。
不知不觉间,夜色就降临了。庙会的夜晚,也是相当热闹,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了起来,给这漆黑的夜空,增添了不少喜气。陈锦欢的兴奋劲还没过,她拉着沈醉,看完了精彩的烟火之后,又随着人流,买了一盏许愿灯。
陈锦欢雀跃地拿着自己的许愿灯,和沈醉站在一处人相对少的岸边。眼前的河水里已经漂了不少的许愿灯,明明暗暗的,煞是好看。
“陛下许的是什么心愿?”沈醉看着拿着许愿灯傻笑的陈锦欢,突然有些想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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