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月眼角微动,嘲讽道:“哪句有道理,一身蓬莱风骨?我怎么没看出来?”
“……”
魏然哑口无言,风仪很少见能有人叫他说不出话,眉眼弯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隐出门前被时盈绊住了脚,说是药炉人手不够,需要几位弟子过去帮忙将去年存下的药材分出来,她来的这个点太迟,旁的弟子都已经入山,零星几位外门弟子尚且留了几位,但是分辨药材一事需要极为细致且对药材十分熟悉的人来做,外门弟子不必修医术,自然不能叫他们来。
“远洲,你自小熟读医书,对所有草药皆是牢记于心,我对你最是放心,你就帮师姐这个忙吧。”
药炉一直是时盈在做主,说是帮她的忙也无可厚非。
此番要求合情合理,谢隐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只是心里忧心枯月那边,去往药炉的路上一句无话。
时盈悄悄落在谢隐身后半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目光复杂。
“远洲,连翘……在院中么?”
“嗯。”
“那日听阿文说,你将连翘带去了课上,被父亲责罚了?”
“嗯。”
“连翘劣性未除,在人多的地方难免发狂,你就算喜爱它也不该这样不知轻重,好在是没有伤到人。”
“嗯,往后不会了。”
……
谢隐似有心事,态度冷淡,时盈什么也问不出,本来便满心忐忑,现在更是跌倒谷底。
远洲,你到底在想着什么……
——
众人陆续进入云芨峡,陆红纱有意落下几步想到等着枯月过来,被陆白雪一眼看穿,强硬拉着她离开了。
温越最近进出都是独身一人,往日与他寸步不离的小荷也不知去了何处,一个人怎么都觉得心慌慌,四处寻了一圈看到枯月三人,眼睛一亮,磨磨蹭蹭过去同他们走在一起。
“寒秋?”
魏然最先发现他,诧异道:“只有你一人?小荷呢?”
温越有求于人,笑得讨好:“小荷受伤了,挺严重的,出不了门,我就一个人了。”
魏然点点头:“如此……那你这是要同我们一起么?”
“反正你们三个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吧?”
魏然道:“言重了,既然寒秋有意,便一同入山吧。”
枯月看不顺眼温越,他频繁偷偷看过来,枯月理都不理,连个眼风都不愿意赏给他。
风仪素来善良,再说温越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就是秉性差了点儿,对他虽不热络却也不反感,只觉得他总是偷偷看枯月时贼眉鼠眼的样子甚是有趣。
“温寒秋这人真有趣,刚来时还对你冷眉竖眼态度差得不行,结果没几天又把气儿一股脑全抛到脑后,还总是偷偷看你,这心也真是大。”
风仪挽着枯月悄声说话,时不时还要回头确认温越是不是还在偷偷往这边瞄,来回两次便被温越发现了,还以为两个姑娘在讨论他什么,连忙挺起胸膛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又将风仪逗得发笑。
“心大?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枯月没兴趣多说温越,心中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从候在峡谷外开始就没见谢隐人影。
“你昨日不是说所有弟子都得过来采药?”
风仪道:“掌门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谢隐人呢?”四下瞥了一圈:“偷懒没来?”
“你说谢师兄,他今日许是来不了了。”风仪道:“方才我听几位师妹说药炉那边太忙缺人手,时师姐应付不过来,便将谢师兄请去帮忙了。药炉事务繁杂,怕是我们出了峡谷他们都还没有忙完。”
枯月呵了一声,时盈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风仪不明白她这是何意:“阿月,你是说什么美人什么恩?”
“你不必知道,毕竟某人自己怕是也不清不楚的呢。”
从袖中拿出昨日风仪给她的记满草药的医术,意味深长:“正好我今天心情不错,便帮他一把吧。”
云芨峡位于蓬莱岛上最东面,灵气馥郁水分充足,一进去便看见遍地长势喜人的草药。有好些弟子本不愿做采药这等粗活,一进来见了满地草药,莫名也有了兴致,三三两两结成伴认认真真采起药来。
枯月和温越就是两个例外。
即便周围氛围再重,也影响不了他们两人,一个懒懒散散靠在树干上翻着手上的医术,一个席地坐在满地落叶上呼呼大睡起来。
风仪的小药篮很快见不着低,不过周围扎堆在这处的人太多,草药分不够,拍拍裙子站起来准备换个地方。
“师兄,阿月,我们往里面走些吧,这儿都快被采光了。”
“随便。”
枯月站直了率先走出几步远,魏然怕风仪摔了,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又在后头,温越睡得死沉,风仪指了指他又看看温越,小声道:“要叫上寒秋吗?”
魏然淡定摇头:“不必,让他睡吧。”
往里翻过几处浅沟,人少了许多,风仪眼尖地看见好些少见的草药,欢喜地提着篮子跑过去,魏然耐心地跟在她后面,路上见到了就顺手采两颗一并扔进风仪药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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