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给我追!”权墨冼冷声喝道。
“是,大人。”被他指派的几名刑部捕快迅速形成了一个小队,沿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大人,这一定是杀害他的凶徒!眼看事发,才想要杀人灭口。”海峰的声音很大,让后面跟随的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先是受了惊,听见海峰的话便如同水溅入油锅一般,炸了开来。
“这凶手也太嚣张了,青天白日的敢行凶。”
“大人一定要将他捉拿归案啊!这样的凶徒恶棍在城里,我们睡觉都不安稳了。”
“幸好陈三没事,不然就抓不到凶手了!”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一定是凶手眼看要露馅了,才要来杀人。”
权墨冼转身看向众人,站得比松柏还要笔挺,抱拳道:“诸位!”
众人慢慢安静下来。
“我权墨冼在此向诸位保证,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权墨冼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无人可以怀疑他的信心。
“带路!”
权墨冼沉声喝道。
陈三打了一个哆嗦,不安地四处张望着。生怕在下一秒,又出现一个要他命的人。
“你好好带路,我保证没有任何人能伤到你。”海峰走到他身侧,手持宝剑护着他。
他这才放心下来,认真带路。
这一走,就径直走到了当日请他们唱堂会的那座宅子面前。
“大人,他进去了。”陈三在门前停下,指了指那扇红漆大门,道。
☆、第八百一十六章 井
权墨冼挥挥手,一名州府衙役上前,“哐哐哐”地砸响了红漆大门上的铜环。
“什么事?”
旁边的侧门打开,探出来一个小厮的脑袋,看见外面这么大的阵仗,吓得忙往里缩。
衙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出来,喝道:“跑什么跑?还不快把大门打开,迎接权大人!”
小厮见识不多,但总认得衙役身上的服色,就代表着亳州官府。他在里面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喧嚣声。没想到,竟然是官老爷上门。
官府在平民百姓面前,代表着无上的权威,不容拒绝。
他吓得面色如土,连忙缩回去,将大门打开,便乱滚带爬地进府里去通报。
大门里面,迎面是一块刷成白色的影壁,上面写着“福禄寿”三个大字。权墨冼在影壁前略微驻足,等着后面的官差都到了,才示意陈三继续带路。
这里已经是私宅,官府能进去,那些跟随而来的百姓们却不能。
但他们却不打算走,把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看着眼前这座宅子议论起来。
“这不是吴大官人的宅子吗?就是陈三看到鬼的那座。”
“可不是?”有人接话道:“那日可热闹得紧,我还在巷子口里吃了流水席。”
为了热闹,大户人家办事,都会在外面巷子里设下酒席。就算不是被主人所邀请,也能在流水席上随意吃喝。
“怎么这鬼跑到吴大官人家里来了?怪不得陈三在这里发疯,这真的撞到鬼了。”
冤鬼告状,这桩事百年难得一遇。
等在外面的百姓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抓耳挠腮地恨不得长了千里眼,能看见宅子里的情形。
里面,权墨冼在陈三的带领下,朝着后花园走去。
刚刚过了垂花门,一名中年男子被好几名仆妇簇拥着,急匆匆迎了上来。
他皮肤粗黑,从左耳到脖子处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手指骨节粗大,太阳穴高高隆起,眼里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但与之不协调的是,他穿了一身绫罗绸缎,手指上带着几个偌大的宝石戒指,明晃晃的耀得人眼花。
他正是百姓口中的那位吴大官人,只见他一抱拳,问道:“敢问是哪位大人驾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是多有得罪。”
权墨冼停住脚步,海峰开口道:“我们公子是刑部权郎中,奉命查案。”
“原来是权大人。”他见了礼,道:“不知大人查案,为何会查到了在下府上,实在是惶恐莫名。”
“你们府上,出了一桩命案。”权墨冼打量了他片刻,缓缓开口。
这句话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吴大官人的脸色微变,抱拳道:“大人,此话何意?”
权墨冼不再说话,示意陈三继续带路。
陈三举步,朝着内宅走去。
“大人!”吴大官人挡住陈三去路,愠怒道:“大人,这可是在下内宅!您就算是官老爷,要搜在下的宅邸,也要出示命令!”
权墨冼目光一敛,从抱着签押筒的木川手中,抽出来一根令箭,在他眼前缓缓晃了一圈,再放回签押筒中。
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蔑视,好像在说着:“我就是命令。”
吴大官人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偏偏奈何他不得。
官差跟随着权墨冼呼啸而去,吴大官人恨恨地哼了一声,只好跟在后面。
内宅的妇人姑娘丫鬟,早就回避在厢房之内,沿路施礼的都是媳妇婆子。好在陈三并没有往厢房里带路,而是沿着花园走了一圈,到了更偏僻的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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