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懊恼,这般贸然行事,着实莽撞了。苦笑一声,这几日的行事,接连失了水准,看来,需要进修的不光是沉星和流月,自己这个主子,也得好好闭关修炼一番了。
她敛了心思,决定暂且先送走苏镜辞再说。至于她和沈初寒之间的恩怨纠葛,最终还是需要他二人亲自解决的。
挖空心思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闲聊的话题,只得没话找话道,“那日灵隐寺之行真是可惜了。”
“是啊。”苏镜辞附和一声,“后来我本想再上趟入云峰,可是却被告知时节已过,灵隐寺上的桃花已谢,这才悻悻作罢。看来,我与这灵隐寺的桃花,终究是有缘无分。”
说到“有缘无分”四字时,心中莫名一突。
他和舞阳帝姬,莫非也同这已谢的桃花一般,只是有缘无分?
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好不容易遇到个感兴趣的女子,怎能就这么放弃了去?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轻易就放弃,可不是他苏镜辞的作风。
“这次无缘,终究还有下次,三皇子也不必介怀。”宋清欢出声宽慰。
“帝姬说得对。”苏镜辞眼神一亮,似想到了什么,面上扬起了笑意。
见他心情突然就愉悦了,宋清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懒得多问,随意闲话了几句,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窗外,“呀”一声道,“原来时辰已不早了。三皇子明日要启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是变相地告辞了。
见她这么快就要走,苏镜辞面露失望。他正聊得尽兴呢,哪里想这么轻易放她走?只是苦于找不到将留下她的合适理由。
想了想,终究是不甘心就此别过,伸手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来。
“这是……?”宋清欢低头望去,有几分惊讶。苏镜辞手中的玉佩只是一块简单的白玉平安扣,没有任何雕饰,然玉质颇为奇特,玉中带鲜红血色,似乎并不是白玉材质,而是罕见的血玉。
“你我二人相识一场,这块玉佩,送给帝姬做个纪念。”苏镜辞开口。
宋清欢微惊,抬眼望苏镜辞一眼,并未伸手去接。
这玉佩虽造型朴素,但玉质珍贵,而且,宋清魂每次见苏镜辞时,他都一直佩戴在身上,足见此玉佩对他意义不一般,她又怎能轻易手下。淡淡一笑,委婉拒绝,“这玉佩对三皇子来说应该很重要。三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夺人所好了。”
苏镜辞手微顿,本想坚持,然望进她眼底不容拒绝的坚持,终是叹口气,将玉佩收回掌中,却又从袖中取出另一样东西递来。
“这又是……?”宋清欢无奈,他是非得送自己一个东西才甘心么?
只得再次低了头,目光瞥见他手中躺了块巴掌大的铁牌,上面刻一个“三”字,令牌周围雕海水纹样,无论是材质还是造型,看上去都挺普通的。
“帝姬既然不肯收我的玉佩,那这令牌,还请帝姬收下。”苏镜辞坚持。
见宋清欢仍不伸手,面有狐疑,他只得解释,“这是我的令牌,日后帝姬若有机会去宸国,可以拿此令牌到洛城任何一家招牌上刻此海水纹的店铺去,不管帝姬有何要求,店铺里的人都会满足。”
宋清欢心内一跳。
苏镜辞果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听他这口气,他在洛城的产业必然不少!
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接下。
宸国,她总有一天要去的。既然苏镜辞如此盛情,又于她有益,说不定能对她日后有所帮助。而且,她既然决定不假手他人,不再与苏镜辞扯上关系,亲自与沈初寒对峙,那便只能凭一己之力与其抗衡,那么,她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做准备,接收一切可接收的实力,尽可能壮大自身力量。
思及此,终于不再推脱,爽快地接了,“三皇子盛情,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
见宋清欢总算应了,苏镜辞舒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那我便等着帝姬来聿国了。”
“一定。”宋清欢颔首,掷地有声地应了。
感受着手中铁块冰冷的触感,心中略有唏嘘。苏镜辞此举,无疑是对她极为信任了。若真算起来,她与苏镜辞不过几面之缘,却能得他如此真诚相对,倒生了几分感激。
然而也只有感激,再无其他情愫。
望一眼窗外天色,见太阳已渐渐落山,宋清欢再度起身告辞。
苏镜辞挽留不得,只得送了她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别过。
下楼时,忆起来时看到的那个神秘男子,宋清欢终究觉得有几分心神不宁,想了想,唤来大堂中跑腿的小二,“方才坐在那里的那个带斗笠的男子,你可还记得?”
小二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点了什么?”宋清欢连声问道。
小二看她一眼,嘻嘻笑道,“客官,事关小店客人的隐私……”话还未完,宋清欢便将一块碎银往他手中一塞。
小二掂了掂,乐开了花,将银子收入袖中,朝宋清欢笑得谄媚,“回客官的话,小的记得那位客官大概是半个时辰前来的,来了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只点了一壶秋露白,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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