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她别无他法,只能嘴硬,抱着抵死不承认的心,她避开沈初寒灼灼的目光,语声冷淡,“我不知道沈相在说什么!沈相若是没旁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脚步一动,身子急急朝后转去。
尚未迈开步伐,纤细的手腕便被攥住,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顺着手腕传来。
只感觉身后的沈初寒就势一拉一转,自己的后背便抵在了车厢壁上。沈初寒一手撑住马车车壁,将她环在身前,另一只攥着她的手腕不放。
此时,沈初寒的身形已经完全将她罩住,就算从巷子口朝里望来,也只能看到沈初寒的背影,看不出其他异常。
沈初寒温热呼吸绵长地打在面上,宋清欢神情一僵,好不容易放松的身子蓦地又紧绷起来,眼中充满了警惕。
她不敢放肆挣扎,恐激起沈初寒更激烈的举动,也担心引来流月和沉星,事后不好解释。
只得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拉开与沈初寒的距离,然后冷冷地睨着他,口气冰冷,“沈相这是做什么?若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沈初寒却是邪肆一笑,眼中墨色翻涌。他松开攥住她手腕的手,食指曲起,在她因气愤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刮,语气宠溺得让人沉醉,“阿绾,你若想叫便尽管叫吧。引来了人,瞧见我们这么暧昧的场景,倒正合我心意呢。”
宋清欢心中一突,心知被沈初寒拿捏住了软肋。
若她贸然叫唤,只唤来流月沉星尚且还好,若是引来了路人,就两人现在这暧昧的姿态,当真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岂不正中沈初寒下怀?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波无澜地直视着沈初寒,“沈相究竟要做什么?”
瞥见她眸光水润中带着的燎原怒火,沈初寒却丝毫不受影响,眼角眉梢笑意愈浓,眸光深沉似海,宠溺醉人。
他的阿绾,终于又恢复了前世那般鲜活的模样。
她的眼底如今盛满了喜怒哀乐,而不是之前对上自己时那该死的淡漠疏离。有怒,就证明心中还在乎自己。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跟你好好谈谈。”沈初寒淡笑。
“好!”宋清欢咬牙应了,目光在自己肩头的手上一顿,“但你得先放开我。”
“当然,只要殿下保证不突然离开。”
“嗯。”宋清欢恨恨应下。
得了宋清欢的保证,沈初寒这才松开了手,前倾的身子也往后了些许,一脸彬彬有礼。
“沈相要说什么?”得了自由,宋清欢忙警惕地朝后避了避。
沈初寒凝视了她一瞬,嘴角维持着浅笑,“阿绾,你还是不肯承认是不是?”
“沈相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宋清欢打定了主意不承认,看他能耐自己如何?
现在是在聿国的地盘上,难道……他还能把自己绑了回去不成?
沈初寒目光一转,突然落在宋清欢垂在身侧的手上,眉眼弯了弯,“阿绾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呢。”
宋清欢下意识地跟着朝自己的右手望去。
听得沈初寒悠然语声接着响起,“阿绾,你知道吗?你一撒谎,你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就会不自觉地互相摩挲。这个习惯,怕是连你自己也没注意到吧。”
宋清欢一惊,忙停止了手中无意识的动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初寒说得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动作,若不是他今日提起,她怕是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这个事实。
当下心中更虚了。
带着前世记忆的沈初寒,比前世更可怕!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人说知己知彼就能百战不殆,他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境界。这让自己还如何同他抗衡与较量?
“这只是我说话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而已,沈相怕是想多了。”宋清欢不冷不热,尽可能地保持平静。
沈初寒没有反驳,却顺着方才的话头继续往下说,“方才,季流云问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凉国人时,你说——许是自己记岔了,阿绾,那个时候,你的手上就有小动作。”
宋清欢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沈初寒,眼中神情愈发愤怒,“方才你在房中?!”
沈初寒轻笑,带着成竹在胸的淡然,“方才正好在房中与师兄商量点事,师兄怕殿下尴尬,便让我躲到了里间,正好听清了你们的谈话。”
宋清欢心中又惊又怒。
什么正好?分明是有意偷听,否则,哪里会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有没有动?
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因为沈初寒丝毫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下一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阿绾,我师兄的确是凉国人,你确实没有记错。”他轻笑,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阿绾也记得我曾说过要带你去见师父的事对不对?”他凝视着宋清欢,语气近乎诱哄,说不出的耐心。
听到这里,宋清欢的脸色愈发冰冷。
季流云既然是凉国人,那么他方才否认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他是受沈初寒所托来试探自己。
也就是说,沈初寒果然早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
咬了咬唇,心中终于想到了合理的说辞,眸光清亮,敛去少许涌上来的慌张,“沈相,我之所以觉得季公子是凉国人,是因为你是凉国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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