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禁埋怨起了沈初寒。
他昨夜怎么跟个饿狼似的,让自己把持不住几次失控,弄得这下流月和沉星都知道了,实在是无脸见人。
见宋清欢窘迫的模样,流月善解人意地没有再多说,笑着抿一抿唇,上前伺候着宋清欢更起衣来。
见到宋清欢瓷白脖颈上盛开的朵朵红梅,流月微讶,朝沉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拿件高领的裙衫过来。
心中难免偷偷笑开了花。
没想到沈相这般勇猛,昨夜她们过来的时候听到屋里的动静还吓了一跳,幸得沉星机灵,才没敲门打扰。
不过沈相是习武之人,听力较常人好不少,听出了她们的脚步声。她们刚准备离开时,沈相便开门让她们备水。
昨儿一晚上,沈相可是要了四次水呢!
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家,想到这里,脸颊不由一红。还是沉星看出了端倪,瞪她一眼,她这才收敛了心底的小心思。
伺候着宋清欢梳洗完毕,又传了早膳来用过。
见都妥当了,流月和沉星便指挥人将行李搬到会同馆外停着的马车上去。宋清欢的行李不算多,很快便搬运完毕。
宋清欢示意沉星抱上装有苍邪剑的剑匣,再环顾一眼房内,见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了,便带着她二人朝外走去。
刚出了房门,见一人进了院子。
却是一身黑色劲装的玄影。
宋清欢秀眉一挑,奇道,“玄影,你怎么来了?”自从夺剑大会过了后,宋清欢想着自己身边有流月和沉星护着,怕玄影在自己身边屈才,便依旧将他还回给了沈初寒。
玄影朝宋清欢行了个礼,语声沉沉,“殿下,公子让属下护送您回建安。”
宋清欢眉头蹙了蹙,“我身边有流月沉星就够了,你们此次回盛京,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还是留在他身边更为妥当。”
玄影并不反驳,只道,“殿下,公子决定的事情,属下更改不了。”
宋清欢无奈,“你们公子现在在哪里?”
“公子在房中收拾整理,很快也准备出发。”玄影沉声道。
“罢了罢了。”
她是同宋清漪和宋琰一起上路,约在辰时三刻出发,现在时辰快到了,她不想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还是先赶去门口汇合。
至于沈初寒,他们出发的时间同自己差不多,想来也会在门口碰上。
这么一想,便朝玄影扬了扬下颌,“玄影,那你就先跟着吧。”一顿,看着他两手空空的模样,“你……你没有行李?”
玄影微微一愣,摇头道,“属下是影卫,不需要……不需要换洗衣物。”
流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那也总不能不洗澡吧?”
玄影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没有吭声,耳根处却染上一抹绯红。
宋清欢似笑非笑地看流月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流月吐了吐舌头,清了清嗓子道,“我……我随便说说的,玄影,你别介意啊。”
“嗯。”玄影好不容易从喉中挤出一个音节来,耳垂处的绯红仍旧不曾退去。
宋清欢抿唇轻笑一声。
玄影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倒是一点也不像沈初寒或是慕白的性子。
宋清欢带着三人到了会同馆门口,正巧碰到刚出来不久的宋清漪,绘扇和画屏正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却不见染冬的身影。
宋清欢饶有兴致地勾一勾唇,怎么?莫不是染冬管太宽,宋清漪终于不耐烦了?这样也好,也免得为一个不值得人脏了自己的手。
见到宋清欢出来,宋清漪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狠狠瞪宋清欢一眼,眼底露出一抹不甘,很快转了头,不再看她。
宋清欢神情凉淡,懒理她的脸色,一抬步,刚准备朝自己马车走去,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会同馆内正有一锦袍男子,带着仆从朝门外走来。
细细一瞧,不是旁人,正是行色匆匆的宋琰。
宋清欢眼底浮现一抹兴味。
宋琰这个时候出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么一想,索性顿住脚步,立在一旁等着宋琰过来。
宋清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
宋琰很快行到了两人跟前,看一眼宋清欢和宋清漪,面色倒是如常,歉意地笑笑,“抱歉,让皇姐和舞阳久等了。”
宋清欢勾一勾唇,“太子皇兄不必在意,我也是刚来。”
宋清漪却只不冷不热地“嗯”一声,看也不看他,带着画屏绘扇就要往马车走去。
宋琰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转了转眼眸,拦在她面前,面上倒是笑得真心实意,“皇姐,你身子好些了么?”
碍于宋清欢在此,宋清漪眼中的厌恶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嗯”一声,不冷不热道,“好些了。”
她心中虽然对宋琰失望透顶,但她毕竟与宋琰是同一阵营之人,哪怕心中再恨再怨,也不可能将那日墓中发生的事抖落出来。
若他二人起了内斗,得利的,只会是他人。
譬如,此时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宋清欢。
宋清漪知道那日被宋清欢那么一激,到底露了破绽,但好在宋清欢并没有证据,所以虽然怀疑,却也只能是怀疑。此时自己可丝毫不能露了马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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