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腾身子一抖,不知为何,这声“沈爱卿”叫得他有些发虚,忙道,“草民不敢。”
“沈爱卿如今虽已不在朝为官,但毕竟曾为我凉国的江山社稷出过一份力,没有什么不敢的。周亚,赐坐。”
周亚应了,引着沈腾在下首坐下。
“沈爱卿可知,朕今日突然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沈腾摇头,诚惶诚恐道,“微臣不知。”
尹湛盯了他一瞬,凉凉开口,“沈爱卿可养了个好儿子啊。”
听到这里,沈腾双腿一软,身子从椅子上溜了下来,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草民惶恐,草民惶恐。”
尹湛眉头一皱,看着沈腾这模样,总觉得他有几分心虚。
“朕问你,你上一次与沈初寒联系,是什么时候?”
沈腾不敢起身,跪在地上,想了想道,“自他十八岁那年与沈家断绝关系之后,微臣便再未与他单独说过话了。”
尹湛蹙了蹙眉,眸色愈深。
他这回答,与自己调查到的倒是没有出入,这也是为什么沈初寒失踪后他没有找上沈府的原因。
只是,若沈初寒昭国三皇子的身份是真,沈腾是不是说了实话,便值得商榷了。
想到这里,眸光一冷,“沈初寒,当真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话,沈腾一怔,忘了恐惧,不解地抬头看向尹湛,“草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沈初寒他,确实是草民的儿子,只不过是私生子罢了。早知他如今这般胆大妄为,当初草民就不该认他。”
沈腾以为尹湛要对他追连坐之责,忙不迭先表起衷心来。
却不想,尹湛冷冷睨了一眼,将那竹筒中的纸条揉成团,往他面前一抛,“你好好看看,给朕一个解释!”
☆、第264章 滴血验亲(一更)
沈腾心中越发慌乱,连滚带爬地捡起那纸条,战战巍巍打开看去,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看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初寒竟……竟不是他儿子?他……他竟然是昭国三皇子?!
心中顷刻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死死盯住那白纸黑字,怎么也不肯相信。
尹湛紧紧盯住他的神情,见他一脸惊骇,紧皱的眉头微松。
看他种模样,似是不知情?
沈腾抖抖索索了半天,方回过神,抬头看向上首的尹湛,面上满是惊恐之色,不住地朝他磕着头,“皇上明鉴,此事,草民当真毫不知情,草民一直以为他真的是草民儿子!”
沈腾心中一阵绝望。
这件事若是解释不好,那可是欺君大罪,别说他了,整个沈家都要受到牵连,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向尹湛表出自己的衷心和不知情来。
心中忐忑不安,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殿中回荡。
尹湛没有说话,只冷冷瞧着他,神情晦暗不明。
沈腾不敢松懈,额头上都磕出了斑斑血迹,脸上涕泗横流,说不出的狼狈。
“好了。”尹湛终于开了口。
沈腾哭嚎喊冤声顿止,张大了嘴,大气不敢出,满脸绝望地看着尹湛。
“当初沈初寒上京寻亲,你竟没有确认他身份便认了他?”尹湛语声沉厉,狠狠盯住沈腾。
“当时他拿出了阿绣的信物,所有草民与阿绣的事情又都说得清清楚楚,而且年龄也对得上,草民本就对阿绣有愧,便……便没有怀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尹湛恨恨道。
沈腾跪在地上,低了头,不敢辩驳。
尹湛长长吐一口心中浊气。
看沈腾这反应,十有八九是毫不知情了,他心中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想。既庆幸沈腾没有站在沈初寒那一边,又对沈初寒的实力越发感到恐惧起来。
昭国三皇子,这可不是什么普通身份。
可他却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瞒得如此成功,不仅骗过了自己,还骗过了他身边每一位亲近之人,这样的伪装能力,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一比,自己当初蛰伏的那些把戏,在沈初寒面前,实在是相形见绌了。
原来,他们是真的像。只不过,沈初寒的段位比自己要高不少而已!
一想到这,就不由一阵抓狂。
他素来自傲,却不想被沈初寒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如何甘心?更何况,如今沈初寒的身份不同往昔,昭国尚未立太子,万一他成功打败君彻上位,以他的能力和野心,将来定是自己最强劲的对手!
心中一阵烦躁,不甘地握拳在桌上猛地一捶。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沈腾惊骇抬头,见尹湛眸色煞红,眼中满是杀气腾腾,吓得浑身瘫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因情绪太过激动,尹湛忽感一阵胸闷气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最近操劳过度,又心事重重,原本有所好转的身体又有垮下去的趋势,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暴躁。
若没有一具健康的躯体,他如何能同沈初寒抗衡?
一旁的周亚见尹湛面色不对,也顾不上害怕,忙快走两步上前,一面拍着尹湛的后背替他顺气,一面端起一旁的茶盏送至尹湛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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