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雪一惊,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马厩门口的爹娘,忙不迭挣脱赵焱司的手,慌乱的想要站起身。
赵焱司却是没打算放手,微微用力的将人给拉在身边,面对着宁九墉夫妇,“将军、夫人。”
宁九墉横眉竖目的看着赵焱司放在宁倾雪身上的手。
宁倾雪注意到父亲的目光,往旁一退,但就是避不开赵焱司的手。
“福宝,出息啊,现在都会偷听爹娘说话了。”宁九墉嘴里数落着自己的闺女,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赵焱司。
他家闺女多乖的一个孩子,哪会这般出格,肯定是赵焱司带坏了。
宁倾雪脸红,羞怯的正要开口认错,赵焱司却是抢先了一步,“将军此言差矣,我与福宝先在马厩内替赤霞上鞍,将军与夫人后至,在外头谈话,我与福宝并没偷听。”
听到赵焱司的反驳,宁九墉的脸都黑了。
宁倾雪忍不住拉了拉赵焱司的衣角,要他少说几句,他一天不挤对她爹,难不成就浑身不舒服?
赵焱司弯了弯唇,温和的目光转向柳牧妍,“若有冒犯夫人之处,是在下之过,与福宝无关。”
柳牧妍虽然惊讶两人的亲近,但看着登对的小两口,语调温柔,“你与福宝没错,你们先到,是我与将军打扰了才是。”
“夫人果然明理。”
宁九墉气得大喘了一口气,不悦的反问:“你这意思是本将军不明理吗?”
这是存心要挑事了,柳牧妍安抚的轻唤了宁九墉一声,“将军。”
宁九墉气闷,忍住气不理会赵焱司,目光直视宁倾雪,“福宝过来。”
宁倾雪祈求的看了赵焱司一眼,赵焱司松开了手,一得到自由,宁倾雪立刻走到了自己爹娘身旁。
“方才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跟你娘替你找了两匹马,将来给你做陪嫁。过来瞧瞧,喜欢吗?”
宁倾雪头皮发麻,知道宁九墉提到亲事是存心给赵焱司添堵,但还是乖乖的被宁九墉牵引到马厩处,站在两匹小马前,“谢谢爹娘,福宝很喜欢。”
“爹就知道你会喜欢。赵公子,”宁九墉得意的看着赵焱司,“你觉得我们给福宝挑的亲事如何?”
“晚辈不过一个外人,不好妄议将军府的私事。”
宁九墉微扬起下巴,“难得赵公子有自知之明。”
赵焱司仿佛未闻他的调侃,只说:“将军在意福宝的亲事,就是不知宁大夫的亲事如何?”
宁九墉意外赵焱司会提起宁齐戎,大剌剌的回答,“这事儿就不劳赵公子费心,他的亲事早已说定。”
宁倾雪知道宁九墉挑的是他手下丁副将的闺女,名叫丹丹,只是上辈子宁齐戎还未能成亲就英年早逝。
只是这辈子,她一定是会阻止兄长前往疫区,一旦避开死劫,这门亲事该是能成的——只是,她脑子突然意会到自己忘了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她兄长虽未成亲,但却留有二子,她前世便是为了寻找这个孩子才会离开京城,只是上辈子她到死时也不知孩子的亲娘到底是谁,但肯定不是丁丹丹。
“虽说儿女亲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还是两情相悦为上。”赵焱司看着宁九墉说道:“宁大夫向来行事严谨,终身大事,将军还是派人问问为好,以免将军与宁公子生了嫌隙。”
宁九墉原想斥责他多管闲事,但想着自己长相斯文秀气却颇有主见的儿子,不由抿了抿唇。
他挑的儿媳妇是丁明之女,丁明是他打小在镖局最为照顾他的二师兄,他与丁明不单有从小到大的情谊,丁明还曾在战场上救过自己一命。
丁明性子耿直,娶了个婆娘张氏更是泼辣,边城生活难,女娃儿命贱,但在丁家却没这一回事,张氏生了两个儿子才盼得女儿,所以对么女的疼爱可不在他们夫妻之下。
今年过年与营中将军同乐时,便是张氏向他提及丁丹丹属意宁齐戎,盼能结个儿女亲家。
若是寻常人可没这么大胆子,但是张氏仗的便是两家情谊,丁丹丹虽识字,可比起吟诗作对更爱舞刀弄剑,宁九墉也知这样的姑娘自己的儿子未必能看上,原本想着等问过宁齐戎之后再回复,谁知就得到郡王府方面的消息,说是郡王有意替宁齐戎保媒,打算定下刺史千金。
刺史向来与郡王府交好,说到底也不是个拎得清的,宁九墉不愿结个亲事还要招惹麻烦,便直接回绝郡王府,理由便是已与丁副将定下亲事,至于儿子喜欢与否,他一时之间便没有顾及。
柳牧姘赞赏的看了赵焱司一眼,赵焱司所言正是她心头顾虑。她看过丁家的小姑娘,挺好的一个孩子,也知道她是真心心悦宁齐戎,只是她与宁齐戎喜好毫无交集,日后肯定难以瑟瑟和鸣。
“君子一诺,”纵使心头发虚,宁九墉面上依然坚定,“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将军此生有幸在芸芸众生中得其所爱,难不成不盼着儿女皆能有将军的福气?”
宁九墉闻言好气又好笑,这番话听下来似乎是为了他家包子着想,但细细一品,绕了圈还是回到了福宝的身上,若是他反驳,这不就成了拆散姻缘的罪人,这小子果然是在皇室长大,狡猾得跟狐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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