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宁齐戎的厌恶极深,若非不得已,压根不会想找上他,偏偏她开了口,宁齐戎却次次推托,方才她便是忍不住发火,失控闹出动静惊动了宁从文。
宁从文嫌恶的拉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那小子有骨气得很,你以为他这么容易被左右吗。”
说起宁齐戎,不单郡王妃厌恶,对宁从文而言也始终是心中的一根刺,虽说宁倾雪在这次赏花宴的作为令人惊艳了一把,但这丫头天性良善,做不来伤天害理之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宁齐戎却不同,他一身医术又聪颖过人,若这孩子是自己的,他肯定骄傲自得,但他不是,他是宁九墉的长子,这个人注定留不得!
“郡王爷,”府中的管事忽地出现,“戎少爷在外头求见。”
宁从文还没有反应,郡王妃已经激动的喊道:“那个小畜生来了,快!立刻把人叫进来。”
门外的总管迟疑的看着宁从文,“郡王爷,戎少爷说了,他并非前来医治王妃,而是受将军所托求见郡王,若郡王没空一见,他改日再来。”
“你说什么?”顾不得端着平时高高在上的架子,郡王妃就要冲出去。
“混账。”宁从文知道宁齐戊说到做到,如今他挂心的是要送往吴越的赈银,压根不在乎那王妃那张脸,开口让几个粗使婆子将人压住,“月儿,还不过来顾好你娘,别让她跑到外头撒泼。”
宁从文声音里的严厉让宁若月从屋外的阴影处现身,这几日她格外的低调沉静,但宁从文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顾尖叫的郡王妃,往外走去,“大少爷呢?”
管事回道:“大少爷前几日从外头回府后染了风寒,一直待在房里不见人。”
“屈屈一个风寒,难不成还会要他的命不成,”宁从文火大的说道:“叫他到正厅去。”
这次护送赈银一事,他是一定得派人跟随,而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宁若月冷眼看宁从文走远,走进堂内,看着被压住而不停挣扎的娘亲和满屋子的狼籍,她隐隐察觉情况已超出他们的掌控,只不过她说的话,从来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她索性不多费唇舌。
踏进正厅时,宁从文已经掩饰好心中怒火,一脸慈爱,只是他没料到等着他的除了宁齐戎外,还有个俊俏的少年郎。
见到宁从文,宁齐戎立刻拱手一揖,“郡王。”他对宁从文的称谓从不亲近,听得出只是表面上以礼相待。
宁从文曾就此事说过宁齐戎几次,但宁齐戎皆是装傻充楞,不愿改口,身为郡王又是长辈,他也不好总揪着这事不放,最终只能由着他。
“怎么是你来了,”宁从文和善的问:“你爹呢?”
“父亲边城有事,不克前来,特修书一封,命宝乐前来,若郡王真有要事,转达宝乐便可。”
宁从文闻言,脸上的和善几乎要绷不住,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宁九墉会不理会自己的命令,他的目光落在宁齐戎身后的赵焱司身上,“宝乐?”
“李公子,名宝乐,”宁齐戎进一步解释,“前些日子福宝落水,庆幸李公子出手相救。”
宁倾雪落水一事,宁从文回来后也已经听闻,对李宝乐的名号自然不陌生,这人来到西北年余,出手虽阔绰但行事并不张狂,他让宁修扬查过此人,并无不妥,便没将他放在心上,却没料到头一回相见,竟是宁齐戎带他进郡王府。
“郡王爷。”赵焱司抬头看了宁从文一眼,很快垂下眼,与宁齐戎一样拱手行礼。
对视的一瞬间,宁从文察觉一股莫名的凌厉压迫气息迎面而来,他皱起眉头,隐隐的感觉不安,这感觉已经许久未曾出现。
“我见过你。”宁从文肯定,但却想不不起是在何处。
“郡王好记性。”赵焱司也没有隐瞒,“年幼时,在下与郡王爷在城阳郡有过一面之缘。”
城阳郡?宁从文细细思索,此生他只去过一次城阳郡,当时天下初定不久,先皇后的父亲李大将军辞官,他正好与庸王被宣进京,便随著庸王去了趟城阳郡吕县向李将军拜寿。
“你是李大将军后人?”
赵焱司点头,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他自小被养在城阳郡,不被父皇待见,外祖也早已远离京城权势,若不是今日提及,宁从文怕是早就忘了李家。
宁从文确实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李家后人,更没料到李家人会来到武陵郡还与守齐戎交好,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正想多问几句,赵焱司却率先开了口,“将军让晚辈给郡王送信。”
宁从文的心思一下子就飞到了宁九墉的信上,他使了个眼神让一旁的管事上前去拿赵焱司手中的信。
接过手后,他飞快的打开,信很简短,看完后他难以置信的啐了一句,“荒唐!”
信中,宁九墉直言不讳的说要多陪伴闺女,所以近日无法至屈申城,若有事便转达宁齐戎或李宝乐,由几个小辈代劳。
为了妻女置他的命令于不顾,这确实是宁九墉会干的事,宁从文万分气恼,这个小妇养的庶弟,一辈子就是这么点出息。
宁齐戎听着宁从文咒骂,不以为然的神情表露无遗,“不知郡王到底所为何事,急如星火的找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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