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雪的话被打断,一时哑口无言,方才赵焱司根本未跟她提要共乘一事,更别说她答应了——她目光落在自己兄长身上,显然就见兄长轻佻了下眉,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赵焱司沉稳如山的与宁齐戎四目相接,“照顾福宝是我的责任,宁大夫无须言谢。”
宁齐戎差点被气笑了,他压根没想道谢,他竟大言不惭抢了话,他的拳头没好气的轻捶了下赵焱司的胸瞠,“你这是自作主张。”
“也得福宝愿意才行。”
感情一事,确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了向来沉静的妹妹一眼,只要赵焱司能护住人,他妹妹也开心,他自然不会反对。
“只要福宝愿意,便由着你们。”宁齐戎看天色已晚,虽有心想让自己的妹子住舒适的营帐,偏偏他脑子抽风,找上赵焱司共宿一个营帐,有赵焱司在,他自然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妹妹一起睡,所以只能委屈妹妹住在马车上,至于赵焱司——“不过要福宝与你共乘也是明日的事,赶了一路,福宝也累了,得早点歇息,你总不好继续留在此处。”
赵焱司也没得寸进尺,点了点头,“当然。”他当着宁齐戎的面前一把将宁倾雪抱起,放回马车上,“早点歇着,明日一早我便过来。”
宁倾雪乖巧的点头。
赵焱司点了点她的鼻子,“别再胡思乱想。”
宁倾雪回他一笑,在他目光催促下,半卧下来,看着他将车帘给放下,还隐约听到他细细的对李尹一交代了一番,又将卫钧留下保护她,这才与宁齐戎一同离去。
身为兄长的宁齐戎此刻倒是落了个轻松,他冷眼旁观的看着赵焱司慇勤的忙前忙后,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与宁倾雪才是亲人。
他不由扬了下嘴角,与赵焱司走向今晚歇息的营帐,丢了一句,“我爹同意了?”
宁齐戎没有明说,但是赵焱司却听得明白,这是问宁九墉对他的态度,“不同意。”
宁齐戎咧开了嘴,笑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赵焱司心知肚明宁齐戎想看他好戏,冷冷的回道:“但将军夫人很中意我。”
宁齐戎的笑容一僵,他娘中意?脑中浮现他爹那副总是以妻为天的德行,顿觉无趣。
“你兄长回京前曾向我提过,你前些日子在边城也买下一大片荒山,”宁齐戎满脸狐疑,“你当真是有银两没地方使,四处散财?”
“宁大夫此言差矣,边城盛产药材,荒山之上遍地可见,更别提山上特有山产,”赵焱司神色自若,心中自有成见,“等日后再建造个桂露山庄,我与福宝住在庄子里,离着将军与夫人近些,福宝日子过得才会心安。”
宁齐戎倒是没料到他买下荒山的用意竟是因为福宝,他的眸色微黯,虽说赵焱司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份,但他不傻,单看庸王世子与赵焱司交谈时若有似无的恭敬态度,就能明白赵焱司来头不小,但他无心权谋,更无心思攀龙附凤,他满心思虑的只是妹妹的幸福。
若是他能为了妹妹定居边城,不论是何身份,他与家人都能安心不少。
“宁大夫与其担忧我与福宝,倒不如对自己的事儿上点儿心。”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赵焱司目光看向今晚夜宿的营帐,除了守帐门的士兵外,还有个身影走动,“宁将军在边城替你挑了门亲事。”
宁齐戎挑了下眉,他并不意外宁九墉的安排,毕竟他的年纪已不小,寻常人家的男子早就娶妻生子了。
“哪户人家?”
赵焱司使了个眼色。
宁齐戎看了过去,看到自己帐前的人,认出这似乎是丁副将的闺女,小时见过,要不是今日扎营时丁副将特地将人带到他面前提起,他对她还真无印象。“丁家?”
赵焱司点了下头,他不愿插手旁人私事,但顾及宁倾雪担忧,他只能多言一句,“你若是有旁的心思,还是早些与宁将军商议为好。”
宁齐戎为人温良,但对于自己的私事却瞒得紧,不愿旁人插手,他以为自己瞒得好,但也没有把握能瞒住赵焱司。
赵焱司不再多言,冷漠的越过等在帐门前的丁丹丹。
丁丹丹已从自己的爹口中得知,赵焱司并不是什么护卫之流,只是真实身份为何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就因为这未知,倒令人莫名生畏,她下意识的让到一旁,待不见赵焱司身影,这才松了口气,笑开一张脸的走向宁齐戎,“宁大夫,我等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是我方才特地留下的鸡汤,还热着,宁大夫喝点。”
宁齐戎没有伸手接过,脸上挂着温和疏离的笑意,“多谢姑娘,无功不受禄,丁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里不是姑娘该来之处。夜已深了,明日还得赶路,姑娘请回。”
丁丹丹的喜悦因为宁齐戎的拒绝而隐去,纵使有父母之命,但是宁大将军至今还未正式遣媒人上门提亲,这门亲事就有变数。她不傻,宁齐戎欲与她划清界线的意味明显,他根本不喜欢她。
丁丹丹神情黯然,宁齐戎的心头没有所谓怜香惜玉,迳自越过她进了营帐。
营帐里的赵焱司才解下身上罩衫就看到宁齐戎的身影,深黑的眼眸深处闪过欣赏,他看似温和,却也知当断则断,不会糊涂的因顾及情面而对人和颜悦色,这样的性子无形中可以替自己省去不少麻烦,宁倾雪对自己兄长的担忧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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