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齐戎撇了撇嘴,“论心机算计,我可远远不及你。算了,你与福宝的事,我不管了,但是你可别欺负她。”
“宁大夫放心,纵使要我的命,我也不会伤她分毫。”
这情话听得宁齐戎浑身不自在,“这话拿去骗骗福宝还成,别拿来恶心我。”
赵焱司嘴角一扬,看向穆云,“你倒是还没说,你怎么会突然来到吴越?”
听到这句话,穆云脸上的笑意一隐,在宁齐戎的眼神示意之下,上前说道:“宁大夫之前赠与我的帕子丢了,若还丢了其他财物也就罢,但只有一条帕子,我心中不安,便派人找了几日,最后查出是个戏班子新招进来的打扫奴才所偷。我把人押来查问之后才知,是有人给了重金让他偷帕子,我当时思前想后,此事透着古怪,便让人追查下去,这条帕子最后流入个得了痨病的老人家手中,最后被郡王府的下人拿走了。”
赵焱司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前后串连已经水落石出,若照着宁修扬原本的计谋,到时帕子到了宁在戎手中,只怕最后宁齐戎十有八九也会染病。
上辈子他遇上宁倾雪时,宁齐戎已身亡,只知是染了疫病,但实情为何,他不愿勾起宁倾雪心中痛楚,所以从未细问,想起上辈子穆云谈及郡王府的深恶痛绝,看来其中果然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阴私,他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庆幸宁修扬此计未成,不然他还真不知该怎么跟宁倾雪交代。
他赞赏的看着穆云,虽说还没有上辈子的狠绝,但是脑子果然精明,但这辈子她就安心的留在宁齐戎的后宅,将那些恩怨纷扰抛到脑后。
“你如今有孕,好生休养。”
穆云身子一震,俏生生的一张脸立刻涨红,宁齐戎则是激动的起身,一把捉过了她的手,专注的诊脉,果然有孕了,他一脸的惊喜。
穆云害羞的对他一笑,她原也只是怀疑,但看到宁齐戎的神情也知自己当真有孕了,只是没料到第一个看出来的竟是赵焱司。
“好好养着。”想起上辈子最后陪了他大半生的俊俏小伙子,赵焱司有着深刻怀念,“他是个极好的孩子。”
“我与云儿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不想去看宁齐戎得意的神情,赵焱司大步的走出营帐,让久违的两人独处。
此生再也不同,他不再孤独,被他养大的小娃儿也有父有母,不再无依。
外头已是阳光普照,一片光明,正巧看到宁倾雪娇小的身影走出营帐。
他脸上带着浅笑,大步的走向她。
在吴越,赵焱司与宁倾雪足足待了大半年。
太子早已回京,宁齐戎也得宁九墉之令,带着穆云回了屈申城为乱成一团的郡王府善后。
只让宁齐戎出面,不是因为宁九墉狠下了心,不再搭理郡王府,而是京城出了事。
二皇子被人密告在府中私藏龙袍,这是摆明要造反。
当今圣上这些年身子不好,但脑子并没糊涂,明查暗访确定此事后,无法放任二皇子乱了法统,因二皇子手下有私兵,为免可能发生的冲突,便暗中将宁九墉叫回京城,最后在二皇子没有防备之下,将一群爪牙一网打尽。
前几日听到消息,二皇子被贬为庶人,被派去守皇陵思过,如今他纵使再有天大本事,也无法施展。
进京的宁九墉立了大功,原本早能领功回边城,但圣上却用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硬是将人留在京城之中,明面上是要论功行赏,实际上却是怕宁九墉脾气一来,亲赴吴越痛揍自己的爱子一顿,可怜天下父母心,纵使贵为帝王,也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
外头的纷扰并未影响宁倾雪,等到她与最后一批留下来的将士离开吴越时已经入冬,天气冷了下来,坐在马车中,看着百姓夹道欢送,宁倾雪心中满是温暖。
虽说只是短短数月,但对她而言,却是跨越了两辈子,放下心中最沉重的担子。
赵焱司注意到她的若有所失,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若是不舍,过些年我再带你来瞧瞧。”
相信到时候此处百姓富饶,又是另一番风景。
听到赵焱司的话,宁倾雪浅浅一笑,柔顺的点头。
赵焱司没有与庸王世子同骑在马上接受欢呼,而是选择与宁倾雪坐在马车之中,对他而言,名声权势不过虚名,活得自在安适才是正理。
他已打定主意与她返回边城,只不过途中她打算再走一趟屈申城,她并不在乎郡王府没有她爹相助后会有何下场,但她心头始终记挂着一人……浮现在脑海中的面容,令她忍不住一叹。
听她叹息,赵焱司脸色不太好看,他向来看不惯她面露愁容。
她坐直身子,拉着他的手,柔声的要求,“回边城前,先去屈申城吧?”
“做什么?”
“我想去看个人。”
赵焱司轻佻了下眉,“谁?”
“宁若月。”
赵焱司不由轻摇下头,“你啊!终究无法真正心狠。”
宁倾雪没有反驳,宁若月并非坏心之人,只是身在郡王府,有许多无法向旁人道的身不由己。
纵使此生她再无法跟宁若月有着过去全心信赖的姊妹情,她终究还是不忍看她如郡王府其他人一般下场凄凉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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