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静海山庄通往京城的路,是一条盘山的林阴小路,因为走的人少,仅仅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
路两旁树木高耸,遮着天上的毒辣大太阳。
显得这条山路,异常的诡异静谧。
一辆普通的马车,在林间小道上,朝京城的方向疾驰而行。
赶车的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年轻护卫。
车里,一个紫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正在看密信。
“最新的消息,昭阳死了。”楚誉望着密信,轻轻说了几个字,他的唇角,浮着冷笑,“便宜她了。可是她不死,本王心中,不太舒服,所以,她还是早些死了吧!”
因为她的嫉妒,她的自私,害得林婉音惨死,所以,她的结局,必须得死!
给楚誉赶车的是,枭龙卫中轻功最好的影子护卫赤焰。
赤焰听到马车里,楚誉的说话声,不禁回头看了眼马车,说道,“那个女人没有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一定是被野兽咬死的吧?该!这是她的报应!谁叫她害人的?”
“不是被野兽咬死的,是被她哥哥安王下令杀的。砍了头,以无名氏,葬在了野外。”楚誉冷笑一声。
赤焰眨眨眼,惊异地呀了一声,“安王杀的?安王在附近?”
然后,他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
还好,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出现。
楚誉冷笑,“安王一门心思想杀我,想杀正德帝,当然不会跑远了。”
赤焰皱了下眉头,“主子,既然发现了安王的行踪,为什么不下令杀了他?他活着,就是个祸害!”
“他要是死了,本王就离死期不远了。”楚誉揉碎了信纸,笑了笑,“我们三兄弟,互相牵扯,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么?所以,在他没有闹出什么对本王危害的事情之前,且让他多活着几天。”
赤焰恍然。
“属下怎么忘记了这回事了?他要是死了,皇上会认为,没人管得住主子了。”顿了顿,赤焰又冷笑起来,“皇上的心胸,也未免太狭隘了,主子又没有做有损他江山社稷的事来,他为什么就容不下主子?”
“这件事,本王也想知道!”楚誉挑了帘子,望向外面的林间小路,“走快些吧,我们得去处理昭阳府里的一些遗留事情了。”
“是!”赤焰扬了扬马鞭子,将马车赶得更加地飞快起来。
……
皇宫。
裴太妃的永寿宫。
裴太妃在禅室里,依旧是一日复一日地,敲击着木鱼,念着佛经,谢绝任何人的看望。连正德帝派人前来看望她,她也是不见的,全都一一打发掉了。
而且,永寿宫整日闭门,不准太监宫女们随意进进出出。
她努力地,将自己在宫中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努力做到,让人们不再关注她。
原先,她管着的那些个后宫的事务,也全都不管了,全都还回了李皇后的手里。
因为亲生儿子犯事了,她不得不低调着再低调些。
惟恐人们说她,挑唆着亲儿子反了养子。
皇贵太妃,这是她进宫四十一年,得到的最高贵的一个身份。
可她再怎么高贵,却依旧低于皇后的身份。
皇后,那是后宫中真正掌权的女人,那是皇帝的正妻,她呢,说白了,就是一个男人的妾而已。
而且,还是先帝的妾!
男人都没了十八年多了,她这个妾,算得了什么?
皇上尊她,她还算个人物,皇上不尊她,她连个当下的宠妃,都不如。
妾,得到再多的宠,得到养子儿子再多的尊敬,也只是个妾,永远低于正妻一头。
裴太妃停止了敲击木鱼,缓缓睁开双眼,用一双早已不太年轻的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观音像。
她想起了往事。
她对着观音求了三十多年,她却总是赢不了那个小堂妹!
先帝,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带着秘密去死,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要朝她的心口,戳一下刀子?
当时她问,为什么先帝总是厌恶她。
为什么先帝总说,她为什么要进宫来?为什么不呆在裴家长房里老死?
可她进宫,是家族的安排,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一个女儿家,怎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先帝不喜欢她,可以拒绝裴家长房呀。收了她,又厌恶她,他反而还生气?
这不是太可笑吗?
她受了冷落,还没有找他算帐呢,他凭什么气?
面对她的质问,先帝就说了,还是冷笑着说的,他说,是她害死了闵后,她是个灾星,他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让她生了一儿一女,已是对她最大的宠爱,对她家族的交待。
不可能给她加封号,她死了也不可能加,皇后之位,她下辈子也别想!
那时,她才恍然大悟她不受宠的原因。因为从她进宫开始,闵后就开始生病了,且越来越病重。
先帝就由此怪在她的头上?
这真是好笑,闵后思虑过多病死了,关她什么事?
先帝当时气她,又说,在小堂妹出生的当天,就决定立小堂妹为继后了。
当时,她听了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
亏她还处处努力地表现自己,想当继后,可先帝呢,那目光那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她的身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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