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不懂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小堂妹裴樱一出生,就得了先帝的宠爱。
她怒火冲天地问着先帝。
她哪一处比小堂妹差了?
她可是永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而小堂妹呢,父亲只是个老实的书生,裴樱有什么资格超过她?
裴樱凭什么能当继后,她却不能?
论相貌论才学,她处处不差于裴樱!
当时,先帝目光悠远,不肯说。
不肯说吗?
她有的是办法得到真相。
她将先帝的一个心腹老太监抓到了,严刑拷问之下,老太监全都招了。
原来……
先帝认为,她的小堂妹裴樱,是闵后的再生。
是闵后死了,又活成了小堂妹。
她当时惊呆了,先帝居然是那种想法?
她难怪争不赢小堂妹了。
为了迎娶小堂妹,先帝将宫中的嫔妃全都赶走了,连年轻的宫女,也没有幸免。
要知道,先帝和闵后,是青梅竹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而且共经生死,供患难过。闵后的父亲助先帝登基,连命都丢了,闵后在先帝的心中,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存在。
也难怪,先帝那么喜欢闵后,发誓不再爱另一个女人,却又高调地娶了小堂妹,原来,先帝认为,小堂妹,就是闵后复活了。
得知这个消息,她除了愤怒,却无可奈何,先帝已死,她问不到他的想法了。
问不到,她可以除了那个抢了她皇后之位的小堂妹。
妇人难产时一尸两命,是个很好的杀人法子。
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爱管闲事的李皇后来,小堂妹没有难产,平安的生子了。
而且,李皇后还将刚生下的楚誉抱走了。
她一气之下,命人要了小堂妹的命!
谁会想到产妇大出血,是她在滋补药里,放了大量的红花呢?
当时,年轻的李皇后根基太浅,宫中没有什么心腹。
而她呢,在先帝的原配闵后死后,她执掌后宫多年,皇宫中多的是她的心腹之人,杀一个先帝的年轻继后,那是手到擒来。
杀得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裴太妃闭了下眼,又缓缓睁开,眸光中杀意腾腾。
这一切,全是先帝的错!
如果让她当上继后,她根本不会恨上小堂妹,也不会处处为难楚誉。
更不会叫亲儿安王去反养子正德帝。
先帝不是死了吗?
那她就整死他的儿子们!
如果正德帝尊她为皇太后,这事情就此揭过,她死了后,到了地下,也可以在小堂妹的跟前,炫耀一下,底气也足一些。可偏偏,正德帝不理她的养育之恩,尊闵后为皇太后,只尊她为皇贵太妃。
这叫她如何能忍?
正德帝不仁,休怪她不义了!
“太妃娘娘,是奴婢。”禅室外,有婢女的声音,忽然说道。
这是她的心腹侍女。
受了她的吩咐,利用到内务府拿东西的机会,打听消息。
“进来吧。”裴太妃放下手里的佛珠,和木鱼,敛了眸光,站起身来,走到前方的榻旁,歪了上去。
在观音像前,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她累了。
主要是,心也累。
付出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被人认可,她心中烦躁。
“是,太妃娘娘。”婢女应了一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同时,反手将门关了,她快步走到裴太妃的面前,低声说道,“太妃娘娘,有重要的消息汇报,是关于昭阳公主的。”
裴太妃的眸光微缩,神色也紧张起来,“快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静海山庄里,有没有人欺负她?”
静海山庄是正德帝的地方,归正德帝亲自管着,谁也插手不了。
她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太妃,您要节哀。”婢女低声说道,同时,叹了一声。
裴太妃的呼吸一顿,赫然睁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的心腹婢女,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节哀?”
“昭阳公主……,她没了。”婢女鼓起了勇气,叹息说道。
“谁?谁杀了她?”裴太妃歇斯底里地嚷叫起来。
她这一辈子,被家族的人,当成棋子送入宫里。
得不到先帝的宠爱,好在,有一双儿女陪着她。
“是……”婢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来,递与了裴太妃,“太妃娘娘,这是安王殿下送来的秘信,您自己看吧。”
婢女将纸条递上,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裴太妃看了她一眼,将纸条一把抓到了手里。
字条上只有几个字。
但是呢,那些字,却如一把把的刀子,直刺她的眼睛。
“儿杀了昭阳。”
儿子杀的?
儿子杀了女儿?
为什么?
昭阳不是被关在静海山庄么,儿子怎么会去杀了她?
“具体的原因,你查到了吗?”裴太妃闭了下眼复又睁开,她将纸条揉碎,扔进焚着香的炉子里,烧掉了。
“奴婢正要查呢,就收到秘信了,便先来汇报太妃娘娘。”婢女小心地回道。
“去吧,接着查,宫中查不到,派人去宫外去查。”裴太妃无力地朝婢女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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