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一笑,“裴大小姐,要赔可以啊,我赔多了,我吃亏,赔少了,你吃亏。还是让衙门里的大人,来做定夺吧。小全子——”
小全子脖子扬了扬,得意地走到郁娇的身侧,他家四小姐就是厉害,“四小姐,您吩咐。”
“你现在马上去一趟城门指挥使报案。”
“报案?”小全子不懂,死劲眨眨眼,看着郁娇。那城门指挥使,不是管盗匪的吗?管他们马车相撞?
郁娇微微一笑,“我们大齐国,有律法规定,大道上,马车怎么走,怎么拐弯,有严格的规定,乱闯乱撞,不遵守规矩走路的,是要受罚的。我呢不太懂,你去请城门指挥使的大人,来裁判裁判。”
小全子见郁娇说得煞有介事,再加上如今府里人都夸着四小姐聪明,那么说,四小姐一定有解决的法子。
“是,四小姐。”小全子乐呵呵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裴元杏忽然变了脸色,“站住!”
小全子停了脚步,转身看了眼裴元杏,又看向郁娇,一头的雾水。为啥四小姐说要去报案,裴大小姐就吓白了脸?
郁娇朝小全子点了点头,“你先站着。”又笑微微看向裴元杏,“裴大小姐原谅我这车夫了?”
“谁说我会原谅他了?”裴元杏忍着怒火,“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惊扰了我的马车,害得我这马车里的茶壶翻了,弄脏了我的地毯,我不要他赔钱了,不过,他得给我磕个头,你呢,给我认个错,我就原谅你们了。”
这死丫头,居然同林婉音有着一样的眼神,她没法将林婉音踩在脚下,还怕郁府一个疯子的女儿不成?
郁娇的眸光一缩,裴元杏要她道歉?
这脸可真够大的。
小全子一听,也不干了,“裴大小姐,是小人赶的马车,四小姐是坐车的,这和她没关系。”
“闭嘴!”裴元杏冷喝,“不道歉,可以啊,赔我的地毯就可以了。”
郁娇的目光,又瞥了眼裴元杏脚下踩着的地毯,似笑非笑说道,“裴大小姐,你马车里的这块地毯,当真是你的吗?”
裴元杏的脸色僵了一下,却依旧理直气壮,“当然是我的。”
郁娇笑了笑,“这是波斯地毯吧?据我所知,这种颜色的波斯地毯,在齐国京城只有两块,一块在皇后那儿,另一块,皇上赏给了林大小姐。”
“……”
“林大小姐嫁入裴府,带去做了嫁妆。裴大小姐脚下踩着的这一块,若不是皇后娘娘的,那就是林大小姐的。怎么算,都不是裴大小姐的吧?”
“……”
“所以,就算弄脏了,也不关你的事吧?哦,还有,私拿赏赐品,不知是个什么罪。”
裴元杏气得恨不得咬死郁娇。
这个郁娇,是怎么认出这块地毯,是波斯地毯的?
裴元杏从牙缝里吐了几个字,“我们走!”
丫头吓得飞快放下车帘子。
那个大个子车夫,愣愣看了眼郁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自家小姐灰头灰脸地下了命令,只好怏怏跳上赶车位,扬起鞭子,将车飞快赶走了。
小全子挠挠头,从前到后,他都是一头雾水,“小姐,他们为什么跑掉了?”
郁娇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马车走来,“你希望,裴大小姐要你磕头道歉?”
“不想。”小全子嘟囔起来,“明明是他们的马车跑得太快,撞上了咱们的马车,却不讲理说,是咱们的马车撞了他们。”
郁娇坐进了马车里,柳叶放下帘子,愤恨说道,“小姐,这个裴大小姐也太不讲理了。自己错了,还要别人给她道歉,起先,还要小全子赔银子,她怎么这么嚣张?”
郁娇看了眼柳叶,未说话。
她心中冷笑着,裴家的人,自持高人一等,将谁放在眼里过?
……
裴元杏离开后,一直在心中恼恨着郁娇。
她今天要去见景王世子,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哪知,走到半道上,鞋子脏子,地毯也脏了,她还怎么去见景王世子?
本想让郁娇给她道道歉,让她的火气消一些也好,没想到,她反而被郁娇给教训了一顿。
太可气了。
郁娇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她?
裴元杏的手指,使劲的绞着帕子,恨不得绞碎了,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裴生,转道回去,跟上郁府的马车!”裴元杏眼底怒火一闪,对车夫吩咐道。
“是,小姐。”
……
郁娇的马车,继续往前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了。
车外,小全子敲了敲马车的车板,“小姐,到誉亲王府了。”声音很小,就怕有人听见似的。
听得柳叶直皱眉头,“死小全子,小姐又不是来做贼的,你个死小子喊得这么贼兮兮的做什么?”
小全子往誉亲王府门前看去,心头一阵发怵,他能不小声吗?
那门前四个侍卫,一脸凶神恶煞的,跟那过年时,门上贴的门神似的。
老远瞧着,都叫人害怕,走近了,他估计得吓得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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