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望向楚誉,见他和林家旁支几位长者热情寒暄,心中恍然,是他悄悄派人去请的林家旁支们?
霜月可不会错过,为主子说好话的时候,忙拉着她走到一旁,小声地对她耳语说道,“王爷在得知小姐要进顺天府告状时,就马上派人去了城外接林家旁支的人来京城。”
“……”
“爷说,官司打起来,裴家一定会输。裴家输了,怎能不让林家长者们知晓?林大小姐被冤枉的事,得传得越广越好。林家被林大小姐的事,压得一直抬不起头来,是得让旁支们亲眼看到裴家道歉的样子,让他们好扬眉吐气。”
果然,是楚誉安排的。
郁娇感激地看了眼楚誉,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她对霜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她又快步走到林家旁支的长者们面前,她要借此机会,公开她林家义女的身份,以便让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林府,来算算林家二房,霸占长房财物的帐!
以及查清,林婉音替林佳兰赴死的真相!
她不想前世的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郁娇见过几位阿公,伯伯叔叔,哥哥们。”她恭敬地朝众人行礼。
林家长者们,纷纷诧异地看着她,“你是……”
楚誉这时说道,“她是丞相府的四姑娘,名叫郁娇。这次为林大小姐申冤,是她递的状纸。”
年纪最大的一位长者,伸手捋着胡子,半眯着眼看着郁娇,“是姑娘递的状纸?姑娘姓郁?为何帮我林家递状纸?”
郁娇说道,“郁娇住在丰台县时,被林将军救过一命,且收为义女。郁娇认为,既然身为林将军的义女,就有义务帮林将军的女儿林大小姐洗去冤屈。所以,找到证人田永贵后,郁娇马上向顺天府递了状纸。”
“你是林将军的义女?”年纪最大的长者不相信地看着她,“可有证据?”
郁娇明白,林府跟郁府,因政治分歧极少有来往,而且,郁文才的人品让林伯勇很是不喜。她忽然称自己是林伯勇的义女,这些人,是不相信的。
林伯勇反感着郁文才,又怎会收郁文才的女儿为义女呢?
这完全是说不通的事情。
口说无评,无法服众。
郁娇早想到了这一点,也做了准备。她从衣领里扯出一块半个手心大小的麒麟赤玉佩,让霜月解下绳子,她双手奉上递向老者,“太阿公,这便是证据。”
林婉音的嫁妆,除了落英园中的那张琴,全都带去了裴府。
但也得亏忘记了那张琴,才得已让她拥有一块证明身份的玉佩。
玉佩藏在琴中,被她取了出来,一直藏在身边。
这块玉佩,是林婉音周岁抓周的时候,当今皇上赏下的,林家所有人都见过。
林婉音是林家长房唯一的孩子,从出生,就一直当公子一样贵养。抓周本是男孩子才有的待遇,林伯勇却给她办了抓周活动。
据景氏说,面对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物品,林婉音什么也不看,手指头都懒得伸出来。
当时皇上为了逗她,便随手从腰间解了块玉佩,丢在桌上,她一把抓住了,说什么也不放手。
皇上欢喜,就赐给她了。
她一直挂在腰间,直到去年她退下粉衣,逐渐穿上朱红衣裙,因为赤色玉佩配朱红裙子,两色重叠,毫无美感,她才退了下来,藏于琴中。
郁娇又道,“林将军说,这本是林大姐之物,他说,林大小姐一直希望有个妹妹,就替林大小姐做主,送与了我。”
霜月从郁娇手里接过玉佩,递给了林太阿公。
有人提了灯笼过来照明,林太阿公眯着眼,接过玉佩反复看了看,点头道,“当年婉音抓周,老朽也在,这正是皇上赏下的,是林家之物。”说着,他将玉佩递还给郁娇,“姑娘,老朽信你了,林将军收你为义女,自有他的想法,你一定是有着过人之处,得他赏识,他才认你。如今,你又替婉音申冤,老朽在此替他父女谢过姑娘。”
九十来岁的老者,朝郁娇深深鞠躬。
郁娇心中感慨不已,有林家族中最年长的人认可,从此,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出林府里了。
“太阿公,这是我身为将军的义女,该做的,您不必如此。”郁娇忙上前搀扶还礼,“郁娇前来见阿公,是事小,还有一人前来见阿公,才是大事。”
说着,她转身看向身后,那个一直说有愧于林婉音的裴元志,只顾着恼恨地看着楚誉的背影,并没有诚心走上前,向林家长者道歉。
“哼,不必了,等着裴世子的,不是老朽,是气得英年早逝的伯勇!”林太阿公看也不看裴元志,只朝楚誉一礼,“王爷既然来了林府,请做个见证人。”
“本王来此,看的就是这个道歉的热闹。”楚誉颔首微笑。
“王爷请。”
“太阿公请。”楚誉自来熟的,当先走向林氏的祠堂。
楚誉被林家人重视,更让裴元志恼火。
“太阿公。”裴元志紧走了两步,来到林太阿公的身侧,伸手来扶这个走路都走不稳当的瘦削老头,“元志进了林府,只觉得罪孽深重,是我对不起婉音,我只是太喜欢她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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