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攻打庄子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安王即便是想反,也不可能傻到只带一千人来攻打庄子。
安王该直接发动宫变,以出其不意杀了正德帝才对,怎么可能放着正德帝不杀,跑掉了再来攻打庄子?
他的印象中,这处地方,并没有安王的兵马。
裴元志在正德帝的授意下,以辽王世子的身份出入,因此,他来到看守的地方,很容易,没有人阻拦他。
此时,太阳已升高了。
柴房的门,又是那种缝隙很大的门,因此,能很清晰地看见,里头关着的两人。
两个反贼头目,东一个西一个,正靠在一堆木柴上睡觉。
还有心情睡觉?
这可真够心宽的。
裴元志的唇角,轻蔑地扬了扬。
大约是因为柴房的门上,上着大锁,因此,这里并没有人看守着。
想来也是,庄子里四处都是衙役和兵差,这两人想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是。
只怕,没逃出两丈远,就会被人刺成刺猬了。
“叫醒他们。”裴元志朝暗雕点了点头,说道。
“是。”暗雕按了按腰间的配剑,大步走了过去,“喂,醒醒,起来!”
只是,暗雕一连喊了两声,也不见那两人起来。
他怒得抬起一脚,朝门上狠狠踢去。
咣——
一声链子声响,门应声而开。
“公子,出事了!”暗雕吸了口凉气。
“怎么回事?”裴元志紧走了两步,到了暗雕的跟前。
他顺着暗雕的目光看去,脸色旋即一变。
难怪他刚才闻到了血的气息,原来——
这两人已经被杀了!
“走!”裴元志拉了一下暗雕,“快离开这里。”
“谁在那儿?”顺王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是你?辽王世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不等裴元志回答,跟顺王一起来的景王失声惊呼说道,“顺王兄,你看,那两人……死……死了。”
景王胆小,吓得拼命往自家长随身后躲。
顺王往柴房里看去。
果然看到那两个反贼头目的心口处,正汩汩的冒着血,其中一人的心口上,还插着一只小刀。
“辽王世子,你敢杀了人证?”顺王大怒,袖子一甩,喝道,“来人,将辽王世子抓起来,捆到圣上那儿去回话!”
裴元志此时,有口莫辩,“本世子刚刚来到这里,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本世子杀的,顺王伯,你不去查真正的凶手,却来抓本世子,跑了真凶,你担得起责任吗?”
可顺王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裴元志这个小辈的指责?
马上冷笑着大怒说道,“哼,本王不会看错!人就是你杀的!还愣着干什么?来人,还快将他带走!连安王都反了,现在,每个人都值得怀疑!世子也不例外。”
不容裴元志辩解,顺王和景王各自招呼自己的手下人,将裴元志摁住了,往正德帝的住处而来。
暗雕频频看向裴元志。
裴元志一直摇着头,用眼神告诉暗雕,他们不能跑。
跑了的话,越发坐实他们,是那背后的执行之人。
那不是更给了陷他的人,一个更好的借口吗?
……
裴元志,被顺王和景王的人,带到了正德帝的卧房门口。
“跪下!”顺王的护卫,将裴元志用力推进了屋中,顺王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裴元志。
裴元志不想跪下,却也由不得他不跪了。
“老实点,兴许,皇上饶你不死!”
顺王将一只匕首,递与站在屏风前的王贵海,冷冷一哼,说道,“这是在现场发现的。插在一人的心口处。而且,他们的身上,不仅有刀伤,还有一种奇怪的伤口,很深,一直在冒血,闻到得较浓的火药味。”
王贵海眯了下眼,接过匕首,往裴元志的脸上看去一眼,走进屏风后去了。
不一会儿,王贵海又走了出来,朝左右两边侍立的随从招了招手,“抬走屏风,皇上有事情,问辽王世子,不,问裴公子。”
裴公子?哪个裴公子?
人们面面相觑。
顺王一把扯下裴元志脸上的面纱,待发现,果然是裴元志时,他冷冷一笑,“裴元志,你敢装成辽王世子?你想干什么?”
裴元志淡淡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顺王爷有想法,可以问皇上。”
瑞王世子楚祯,也跟着瑞王前来见正德帝。
他对辽王世子并不熟悉,发现这位蒙面世子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看他时,他是一头的雾水,这回发现辽王世子居然是裴元志,他才恍然大悟。
“裴元志,你还有脸来出现在这里?你这个衣冠禽兽!”楚祯极少骂人,活了这么大,骂得最多的,便是裴元志。
“祯儿,他的事,自有皇上来管,你站后面去。”瑞王喝住了自己的儿子楚祯。
楚祯森然的目光狠狠瞪一眼裴元志,走到瑞王身后去了,“是,父王。”
瑞王喊住自己儿子,是有目的的,这个裴元志的身份,很是特殊,明明杀了人,被顺天府通缉着,他却依旧逍遥着,可见,深得正德帝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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