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正德帝冷冷一笑,“好,且让这二人,互斗去!”
……
裴兴盛原以为,他进宫请罪,皇上最多罚罚他的钱而已,他裴家有的是钱,丢个几万十万两的银子,他根本不在乎。
那点儿银子,只是他裴家的九牛一毛。
必竟,裴元志会反,可不是裴府逼的,也不是裴府怂恿的,更不是裴府在相帮,而是,正德帝自己造成的。
裴元志是正德帝儿子的说法,也是冷玉燕和正德帝两人说出来的,跟他裴兴盛,有一丝的关系?
他被那两人戴了绿帽子,到末了,还要他来背黑锅,收拾裴元志丢下的那个烂摊子?
凭什么?
裴元志不甘心自己的皇子身份从无到有再到无,绝望之下,铤而走险了,和他有什么相干?
哪知,不按套路行事的正德帝,将皮球踢给了楚誉。楚誉那个疯子,更加的不按常理办事,居然敢借坡下驴,除了他的爵位,削了他的官职?
该死的楚誉!
他会跟楚誉没完!
他不死,这事儿绝对不完!
裴兴盛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出了皇宫。
引路的两个太监,将他送到专供臣子们进出宫门的角门口之后,就停了脚步,不送了。
“裴大人,小的们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好走啊。”口里说着好走,脸上不见恭敬之色。
两人不等裴兴盛回答,甩着袖子转身就走了。
而且呢,连个照路的灯笼,也不留给他一个。
气得裴兴盛的脸色,更是一片黑沉。
好在宫门口的屋檐下,左右各悬挂着两个大灯笼,明亮的灯笼光照着角门前方,还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
两个引路太监走进了宫门,见一个守门的宫卫朝两人挤眼睛,他们便走了过去。
原来,那个宫卫是好奇,为什么裴兴盛大晚上的进宫了,进宫不说,出来时,是一脸的颓败,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宫中日子无聊,护卫,太监宫女们只要有机会聚集在一起,就会议论八卦一番。
两个小太监呢,也有心想显摆显摆,说说自己的第一手消息。
当下,两个小太监就将御书房前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的跟那宫卫说了。
宫卫惊讶得睁大了双眼,还有这等事?
永安侯府被除爵了?
还降职了?
二品成了五品?
宫卫惊讶得睁大了双眼,这回,看向裴兴盛的眼神,就不再是肃然起敬,而是一脸的鄙夷与嘲讽了。
五品侍郎能算什么?
五品官员的名字,连皇上都记不全,太多了。五品官员,连上早朝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只有在衙门里每天按时办差的份儿。
而且,宫卫们惯是会察言观色之人,已经听到小太监喊着裴兴盛为“裴大人”,而不是喊“侯爷”了,可见,裴兴盛彻底跌落到谷底里。
一个挨了皇上罚的人,他们有病才去巴结讨好。
裴兴盛像一只被人晾晒在沙滩上的鱼,由着几个宫卫们肆意地嘲讽打量着。
宫卫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个将头扭过去,懒得看裴兴盛。
好在天黑光线不好,裴兴盛心中又装着事,并没有注意到宫卫们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样。
裴兴盛注意不到宫卫们的眼神,但领阅了引路太监的怠慢。
他心中有气无处发,只好生生忍着,哼了一声,甩袖往前走去。
去寻他的长随裴安。
天太黑,不知裴安跑哪儿去了。
正张望着,偏偏这时,天下起了夜雨。
守门的四个宫卫,见皇上的太监都不理会裴兴盛,他们更不可能理会他了,冷眼看他淋雨,不准他再靠近宫门。
裴兴盛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裴兴盛的长随裴安,没有资格进宫一同面圣,一直候在宫门一侧的宫墙下。
见前方有灯笼光闪了闪,料想到,是裴兴盛出来了,忙从马车里跳出来,去迎接裴兴盛。
哪知跑了两步,天下起了雨。
他只能跑回马车去寻雨具。再次见到裴兴盛时,裴兴盛已经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了,别提有多狼狈。
“侯……侯爷?”裴安惊讶地打量着裴兴盛,只见裴兴盛除了狼狈之外,两眼露出了颓败与沮丧,“出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裴兴盛看了眼宫门,抿了抿唇,冷声说道。
“是。”裴安撑着雨伞,扶着裴兴盛坐上了马车。
一直到马车离开皇宫一二里路之后,裴兴盛才重重地冷笑一声,“老夫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安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侯爷,究竟出了什么事?皇上……罚侯爷了吗?”
往常,裴兴盛面见正德帝离开皇宫时,一直都是引路的小太监们,精心地相送,百百般的讨好,直到送上裴府的马车。
可今天倒好,不见有相送的,反而让裴兴盛淋了雨。
只有臣子挨了罚时,宫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太监宫女们,才会狗眼看人低的,不将受了罚的人,看在眼里。
裴兴盛听到裴安问他,脸上的怒容更加的深了。
他冷冷一笑,“永安侯府被除爵了,老夫由尚书降到了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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