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从袖笼中拿出一张画像,画像里是钟临中意的女子,他将画像展开与面前的女子进行了一番对比,然后道:“我这换颜大法许久未曾用过了,希望荀姑娘撑得住。”说罢使出术法将那画像摩挲半日,画像在碧青色的光晕中变换成了一张人皮,青衣男子抬手又施出一道灵波,那人皮须臾便贴在了女子脸上。
女子顿感脸上一阵酥麻,仿若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肌肤,她不禁伸手要捂住脸颊,那男子再次施出一道灵波束缚住了她的双手,“荀姑娘忍耐一下。”
约么半柱香的时辰后,她脸上的灼痛感才慢慢消失了。
夜幕落下来,女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皮肤的柔滑,她分外欣喜,“多谢先生。”
男子摇了摇头,“无需谢我,各取所需而已。”说罢又从袖笼中拿出一张□□递给她,“既然你师父早有此意,我亦不便打扰,这一副面孔你收好,将来若是能顺利入府,千万别露出马脚。还有你取你们的东西我不管,但若因此打扰了我们的计划,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女子将面具收好再次施了一礼,“请先生放心。小女子自有分寸。”
玄衣男子未曾回头冷哼一声道:“你有没有分寸我不知道,但是你师父却不好说。”言罢转身离去了。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这张新脸,不由沉浸在喜悦之中,但见那男子走远,自己才如孩童般开心的走了。
云幻雪坐在烛光下读书,不时地轻叹一声,言曦将准备好的清茶端上来,盈盈笑道:“公主你尝尝我这新做出来的茶水。我为它取名‘夜合清露’。”
茶碗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带着夜合的甜味,夹杂着蜂蜜的幽香,沁人心脾。云幻雪端起一杯深深嗅了一口赞道:“真香,原来言曦姐姐还有这个本事。”抿了一口,自一股香甜润喉而过,直入心肺,格外舒畅。
言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既然公主喜欢可以多饮几杯,助您好梦。”
幻雪连饮两杯后道:“适可而止便好,饮食不可贪多,即使再多喜欢,也不可以为贪念。”
“公主说的是,我只是想让你睡个好觉。”言曦说着将茶水撤了下去。
主仆二人闲谈片刻便休息了。
这一夜云幻雪的梦境再次清晰起来,梦中不再是当年缠绵悱恻的夜合树,不再是繁花满天,迷雾蔼蔼。而是阵阵热浪,入眼处一片火海,狼烟四起,分明是一场战事之像。
重重烟火之下不见人,横尸遍野,尸骨如山,那样的惨烈之象令人骇然。云幻雪在焦急之中四下奔跑,却始终走不出那一片热浪的压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地看清了周围,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那里是她的故国王宫,她看见不远处的城墙上燃着火焰,一股不祥之感猛然涌上心头:家国已然被毁,父王与母妃又将何在?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思念,她拔腿狂奔,路过一重重敞开的宫门去寻找父母双亲,但断壁残垣的宫墙之内空无一人。
她仿佛失了心一般,茫然地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所到之处尽显苍凉,却无一人,就连死尸都没有。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之后,她终于绝望,行尸走肉般出了王宫。
之后,她在城墙之外的一棵树上看见了梦中的男子,他被吊在树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羽,血液顺着箭羽所刺部位汩汩而出,落了一地殷红,他的脸上带着凝固的笑意。
云幻雪猛然间惊醒过来,她心有余悸的握紧了双手,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梦里那一场凄惨的战事令她害怕,双亲的不知所踪令她担忧,而那个魂牵梦绕的男子脸上凝固的笑意又令她心疼。
泪水顺着腮边落下来,没有哪一刻会像此刻这般的孤独无助,闭上眼就会看到故国的断壁残垣,若是有朝一日丰泽当真亡国,父王是绝不会苟且偷生,而母亲也一定会随他而去,想到这里,云幻雪只觉得阴寒阵阵,不敢往下再想。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双手合十开始为远在天边的双亲祈祷。
天色还早,云幻雪却不敢再睡下去,闭上眼面前也会不由自主的出现那个男子惨烈的画面,那一抹悲凉而凝固的笑容,苍凉了她的心,终究成了化不开的担忧。
天色一寸寸的明亮起来,她的心却依旧是灰暗的,脑海中梦境里大火燃烧着她所有的心思。
睡在身边的言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坐起身看着云幻雪发呆的样子关切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天色还早呀。”
“言曦,你说丰泽会一直安稳太平吗,这一场和亲会给丰泽带来安定吗?”幻雪蓦然生出一阵恐慌,她热切地看着言曦,希望得到言曦肯定的答复。
然而言曦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父亲说丰泽的国运兴衰不是他能测算出来的,这些事父亲都无能为力,我更不能妄言。”
听她如此说,幻雪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不由得急道:“墨大师一定能知道,他一定会测算出来的,只是结果或许不尽人意他不肯说。”
言曦见她此时言谈行为与往日大有不同,心中疑惑便问道:“公主为何如此说?难道是梦见了什么大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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