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吧。”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柳怀忠深吸了口气,大步进了屋内。
小草屋内漆黑一片,他就像一瞬间进入了黑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是来问卜的?”那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令柳怀忠猝不及防。他忙说,“先生料事如神,小人就是来问卜的。想问问您一段姻缘是否合适。”
“是谁的姻缘?”这个声音刚落,屋内忽然亮起来,柳怀忠看着亮堂起来的屋子以及那个人忙低下头去。不知怎的这样的情景竟令他生出些许敬畏之心来。他立刻从怀中拿出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老头看了一眼那张纸,先前满眼的不屑瞬间消散,眸中闪过一丝窃喜随即神色又凝重起来,略略思索片刻方笑道:“此二人八字不合,姻缘必不长久。”
“先生可否详解,小生不甚明白。”
那老头随手一挥将那张揉皱的纸丢进了烛火中,瞬间化为灰烬。他笑道:“这有何难解,葵亥年为阴年,正月又为阴月,十三为单即为阴日,亥时三刻即为阴时,故此女乃阴时不祥之人,与辰时四刻阳时相融相克,且二人均属虎。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如此说来这二人是不能成亲了?”柳怀忠露出喜悦之色。
“成亲还是能够的,只是八字不合而已。”
“那先生看看我的八字是否与那云家姑娘相合?”柳怀忠说着忙上前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
老头闭上眼睛推测了一番,然后露出一个冷笑,“公子还是收起你的心思,若说钟云二人尚有相融之意,那么你与这云姑娘便只剩下了相克。公子属羊,可知羊入虎口命不长久。”
这些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让柳怀忠瞬间心凉成冰,却又分外不甘,他将怀中的银子掏出来奉于老头面前,恭敬道:“还望先生成全。柳某今生唯此一愿,先生……”
老头目光扫了一眼银子依旧冷冷道:“这尘世间的钱财于我无用,你且收回吧,既然你诚心诚意那么我也有一事需要公子帮忙,你若助我那便能帮到你自己。”
柳怀忠见事情有了转机,神色一亮喜上眉梢,立刻跪拜下来,“无论何事但凭老先生吩咐,小生定不辱没使命。”
“起来吧。”老头伸出手示意他,不多时他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块缃色丝帕,“你只需在来年上元节帮我找到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将这方丝帕遗落在她的脚下。仅此而已。你的事我日后定会尽力而为,至于是否能成事那要看上天的旨意了。”
柳怀忠接过老头手上的丝帕道过谢意之后便回家去了。
那老者待柳怀忠离开之后,盯着摇曳的烛光陷入了沉思,良久双手合十,口中一阵念念有词似是在念着什么咒语,指尖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黑色烟雾,渐渐地整个房间开始被他指尖散发出来的黑色烟雾笼罩,数十只摇曳的烛光在黑色雾气之中熄灭了。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屋外依旧是明媚的阳光普照着大地。
柳怀忠回家后想着老头的话一时间兴奋不已,但见姑姑柳絮儿依旧在家住着,于是寻了机会便将钟云二人八字不合的事情告诉了她,再三求她帮自己在云老爷子面前吹吹风。柳絮儿原本不想插嘴说什么,但见侄子不断央求,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点头应下。
回了云府柳絮儿带着儿子去见云尚青,哪知云老爷因生意上的琐事并不在家,但即使他在家也很少主动见她一面,想来对当年逼他娶她之事耿耿于怀吧。
柳絮儿觉得无趣便拉着孩子回了自己的住所,至于侄子的请求她只当没听到过。
且说钟牧昇,在家苦读了数日,没有出府门一次,这倒是很让钟叶文与夫人欣慰:大儿子如今未到舞象之年却能如此用功也是难得。若是其他的儿子也像这般省心便是夫妻二人的福分了。
这一日钟氏夫妇在房中喝茶忽听蒋睿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一进房门便跪了下来,急切说道:“老爷太太,大少爷晕厥过去了,您二老快去看看吧。”
钟叶文蹭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询问地看了蒋睿一眼,终究没说出什么立刻向钟牧昇的书房跑去。
钟夫人慕容氏闻言大惊,询问了一句究竟何事,等不及蒋睿说明情况便快步跟着钟老爷走了。
蒋睿跟在二人身后,钟老爷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牧昇一向身体康健如何会晕厥,命人去寻郎中了吗?”
蒋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起因,低头如实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给少爷送完茶水就出来了,因得了您的吩咐不敢去打扰少爷,候在门外半天没听见少爷的读书声,我以为他打了瞌睡,就进房间去看,结果却发现少爷鼻息微弱……”蒋睿抬眼看了老爷太太的神色,但见他二人无比焦虑便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即将走到钟牧昇书房门口时才说,“我已经吩咐春燕去请郎中了。老爷夫人别太过焦急。”
钟叶文跨进书房时,钟牧昇依旧伏在几案之上。他上前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鼻息,但见那气息似有若无,整个人俨然死了大半。钟老爷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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