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一见你家老爷。你快去通报。”年轻人打开折扇呵呵一笑。
“我家老爷没空见你。”管家见他一副不经之态便也懒得通报欲将他直接轰出家门。
“你这老人家都不问是何事便要轰人,若真的得罪了我,你家大少爷没了命你有几个脑袋担得起?趁着本公子没生气之前,你只管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能医治大少爷昏迷之症的神医来了。”
管家听闻此言,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忙快步进去通报了,这大少爷昏迷了一个月如今只剩了一口气,就算来个骗子也死马当活马医吧。有希望总比绝望好。
片刻后钟老爷急匆匆出了家门,当他看见门口的青衣男子时不禁有些失望:印象之中的神医都是仙风道骨的老者,这年纪轻轻的看上去比牧昇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又有多少能耐?
男子回过头来,但见钟老爷脸上没有惊喜依旧是一片死气,便笑道:“看来钟老爷对我的医术十分不看好。算起来大少爷如今昏迷三十一天了,老爷可知三十三天便是一劫,四十九日便是一空,八十一日则为大难。还好我没有来晚。”
钟叶文见他说话大有玄机,顿时觉得此人似是有点本事不由多了一丝希望于是挤出笑来,“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勿怪,里面请,但不知公子师出哪位神医?”
“我无师无名。自成一派。”年轻的公子淡淡一笑。
钟叶文不敢怠慢忙问:“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年轻人依旧云淡风轻一笑,“北堂无痕。”
北堂无痕一脚踏进钟牧昇的房间便立刻退了出来,用手扇了扇鼻子周遭的空气鄙夷道:“这是什么气味儿,庚桑老鬼也真是粗俗。”
而其他人却未曾闻到任何气味,钟叶文见他与人不俗便试探性地问:“北堂公子可看出有何不妥?”
“钟公子房内有邪魅之气,以及黑色烟瘴笼罩,他的魂魄被困于一个古怪的阵法之中,故而无法醒来,放心吧,死不了的。”北堂无痕疏狂一笑,再次进入房内。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玲珑的白玉瓷瓶来,那瓷瓶上雕刻着一朵艾色夜合花。只见他打开瓷瓶从中倒出来一枚翠绿欲滴的丸药,他将那丸药捏在手中轻轻地揉碎了,摊开掌心一阵清澈的香气便霎时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接着他变幻出一朵酡颜色夜合花,北堂无痕念念有词,掌间的夜合花细长的绒毛花瓣砰然碎裂开来幻化成无数朵小小的夜合花,花儿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在钟牧昇的床帐内飞旋,流光溢彩间一个白色虚幻的人影渐渐地没入了钟牧昇的体内。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一场绚丽的变幻才消失在众人眼前。
北堂无痕得意地收起白玉瓷瓶,见众人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钟公子已无大碍,本公子也该走了,钟老爷告辞了。”说罢抬脚就走。
钟叶文亲眼目睹了他做的法事,便知他不是凡俗之人,虽依旧不见儿子醒来,但仍旧感激,忙上前要拜谢他,却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已然看不见人了。钟叶文急忙回到儿子床前,伸手探了探儿子鼻息,但见他呼吸顺畅,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沉稳有力,须臾钟牧昇便睁开了双目,“父亲……”他轻声唤了一句。只此一句话让钟叶文悬了一个月的心终于落了地,激动的老泪纵横,忙跪在床边对着门口的空气拜了几拜:“多谢神医救回我儿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父亲,您这是……”钟牧昇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见父亲跪在地上对着空气叩拜不解地问。
钟叶文回过头对大儿子笑了笑,“你醒了爹很高兴。”说着起身坐在了儿子床边然后转头对门外喊道:“蒋睿,快去请夫人来,就说大少爷醒了。”
“是的老爷。”蒋睿一面应道一面快步向钟夫人的住处跑去。
第三十七章 榜上提金名
夜雨凄凉,一直冰冷到相思者的梦里。仿佛一整场秋的寒冷都装进了那一层凄惶却又模糊不清的梦境中,一生一世再也无法醒来。
云无岫坐在昏黄的烛光下一笔一笔认真的勾勒着脑海中的那个人。清风从窗子的缝隙里挤进来,调皮的掀动着桌子上洁白的纸张,仿佛要将它们一一带走。
屋子里黄色的帷幔轻轻地摆动着,又安静地落下来。
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四周万籁俱寂。
桌前的女子轻叹一口气,在雪白的纸张上继续作画。未几,画中人的脸便清晰的跃然纸上:眉目生情,顾盼神飞。她不由得看痴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隔空传来,她慌乱地四处张望:“谁?”
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钟牧昇不远不近地站在屋内微笑地望着她。不多时他那张颜若舜华的脸,便如同一张被人揉皱的纸张般瞬间扭曲了,殷红的血液顺着那些断裂的缝隙喷发出来,钟牧昇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身子却在须臾之间化为了灰烬……
“不——”云无岫猛然惊醒过来,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
“做噩梦了吗?”睡在身边的言曦被她的惊叫声吵醒,急忙坐起身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舞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