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稍稍走了两步,站到句忱旁边,想理理他的衣袖,想将刚才被宁云抓皱了的地方弄得顺眼些。
国师大人清朗如月,衣服上自然也不该有这么碍眼的皱纹。
看到傅九机伸出的手,句忱不明所以,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避了避,躲开了傅九机的动作。
傅九机的手僵在了原地。
如此,她心里又莫名的起了一丝不开心。刚才怎么就让宁云抓得那么痛快,轮到了她就要避开?
于是便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的衣裳,出言不逊地调侃几句。
却没想到这一抓就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银白色的腰带轻轻一带就松了开来,月白色的衣裳随之微微垮开,腰带也被傅九机抓到了手里。
句忱身体一僵,嘴唇微微发抖,看着傅九机道:“你……”
傅九机她低头看着已经在她手上的腰带,被这番意外弄得有些懵。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是不是在耍流氓了。孤男寡女的,还宽衣解带,这个发展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傅九机愣愣地看着腰带。
过了半响,她才咳嗽了几声,面皮有些发紧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连忙将腰带递换了回去。
句忱呆了一呆,耳廓通红地将腰带接了过来,便连忙背过身去,想将腰带再系上。
房间中安静得只听得见衣料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
傅九机心下不由有些尴尬,她巡视了一遍房间,看到旁边的书架后,便强作镇定地走了过去,手上拨弄着书架上的书本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言兵论》、《水利论》、《战时策论》,这都是些什么无聊的书本,一路走到书架的末端,终于在一水的各种论最后,目光撞到了一本略有些眼熟的书壳上。
南怀游记?
傅九机看着书壳上的名字,眨了眨眼。
霎时间,她心里狂笑不已,但这个时候把书抽出来再调侃几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强忍住把书拿出来的冲动,傅九机侧过头去看向了句忱。
此时句忱刚整理好衣衫,一回过头来就看见了站在书架前的傅九机,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面色一紧,连忙走了过来。
“那个……”句忱言语间强作镇定。
傅九机知道对方心里在紧张些什么。
她笑了笑道:“怎么了?”
“恩,没什么。”句忱叹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
随后他又道:“眼下正逢乱局。有卦象显示,新帝继位,主兵戈之乱,天下大变。就算在宫里,以后也小心些。”
傅九机听出了对方口中的关怀之意,她垂了垂眸子,道:“我知道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
过了良久。
就在傅九机考虑是不是该告辞的时候,却见句忱往她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轻轻抬手,仿佛清风吹过般擦过她的头发。
“怎、怎么了?”傅九机道。
“回礼。”句忱淡淡道。
傅九机一愣。
随后她抬手一摸头发,就摸到头上多了一柄发簪,青色玉石雕刻而成,簪尾一朵正在盛开的曼陀罗花,栩栩如生。
一本正经、不近女色的国师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样的套路。
虽然这么想着,但傅九机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溢出些欢喜来。
“谢谢。”她强作镇定道。
随后便在对方的脸颊处发现了一丝可疑的微红。
☆、第43章
从天机台出来后, 傅九机便直接去了上乾宫。
七日的举哀时间悠悠而过,万帝的棺椁终于被送入了之前便修好的皇陵中安葬。如此, 整个荟阳宫可真是松了一大口。
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登基大典和整个后宫的各种安排。
但这些事和傅九机这个太后就没那么大的关系了,宫内的各种内务如今全都压在了景如画这个新上任的皇后身上。
太央殿中,傅九机坐在主位上, 看着端正恭敬地坐在下首的景如画,缓缓道:“挪宫就不必了,如今这太央宫住着挺好,清雅幽静。”
今儿一大早傅九机她刚用完早膳, 景如画就来了太央宫。
言中之意是太央宫太偏僻破落了些, 怎么说傅九机也是当朝太后,正好趁着宫里各宫都在做调整的这个时候挪个宫。
傅九机笑着拒绝了。
听到傅九机的话, 景如画内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挪宫之言不过是她来试探傅九机是否有意于后宫权势争夺的托词罢了。
如今她刚从荣贵妃手里一点一点地磨出后宫大权,如果傅九机再来掺和一番, 她必然疲于应对。
既然傅九机如此说了, 她也没有强求, 只道:“那我让人从内库中多挑些物件过来,也让太央宫里瞧着亮眼些。”
有好东西送过来,傅九机自然不会反对, 便微微点了点头。
说完这件事后,景如画略有些尴尬地坐在了原地。
前些日子她们还是一同选秀入宫的秀女,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竟已是天翻地覆。
荟阳宫后宫里有规矩, 宫内妃位以上的嫔妃每隔三到五天都需要给太后请安。景如画垂了垂头,仔细思考着自己以后该如何和傅九机面对这种名不副实的婆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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