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捂着流血的肩膀闷哼了两声,在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除下头上顶着的妖兵守卫的帽子,重重砸在了地上,恶狠狠看着收起了羽翼落下的人。
矢屿的那双眼睛犀利得可怕,像在看着将死之人,嘴角的笑容阴鸷无比。
“想不到这儿还落了一个,本君只从仙界抓了一个人,王城守卫重重,獠牙魔君,你说这两个是从哪儿跑进来的呢?”
獠牙在混乱的妖群里岿然自立,厮打掀起的妖风连他的头发丝都不曾打乱半分。
他冷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交代手下曾抓住过这两个人的事。
矢屿并不十分计较他们是怎么来的,慢悠悠负着手往前踱了两步,带着一脸假笑看着云修,道:“我说小殿下,上回你那太子爹出面了本君放过了你,你怎么想不开跑到妖界来送死呢?”
“既然知道我是天宫的小殿下,还不送本殿下离开,你不怕我父神带天兵攻进你妖界吗!?”
“哦?是吗?可是谁说小殿下出现在妖界了?”矢屿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个惊讶的表情,看了周围的妖君一眼,目光扫过之处,众妖君皆摇头否定。
“看到了吗?这里没有人曾看到仙界的小殿下。妖界沉寂了三万年,你以为你那位太子爹会贸贸然带着仙兵仙将攻进来吗?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你死在妖界,他又有什么名目来攻打妖界?”
“你说什么?!”北胤目光沉沉望向这边,冷着声音开口,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上,虎戒泛着冷冷的红光,将他整个人裹在阴冷的气息里面。“矢屿魔君,这个人是天宫的小殿下,你若是让他死在妖界,会给妖界带来多大的麻烦!”
“陛下莫不是糊涂了?”矢屿厉声打断了他,抬眼给了他一记狠厉的眼神。“陛下受了蛊惑将这仙孽留在了身边,引来了仙界的人,只有让他们悄无声息从世上消失,不落下一丝一毫,仙界才没有妖界的把柄,本君这是在救妖界!”
“一派胡……”
“陛下!陛下还没有从这仙孽的蛊惑中醒过来,乌兰,看好他!”
混在了人群里的乌兰妖君应声飞掠了出来,落在北胤身边,招来了几个人将他围住。
北胤凝出一团红光正要将乌兰打开,矢屿眼尖地施了一道妖力将他强压在了王椅上,飞身出来落在他跟前,抬手比了个“杀”的手势。
、
四周的妖兵围了上来,瑶夙和北胤一边击退杀上来的妖兵,一边看准了退路护着焉蓉往大门退去。
对方似乎找到了破绽,飞在半空中的羽兵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密密麻麻的箭雨从上空落了下来,就在两人分兵乏术之际,瑶夙腰间的乾坤袋发出一道银色凉光。
一声高亢的鸣叫声传出,翳珀鸟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地变成了三人高的大鸟,拍打的翅膀带起狂风,将落下的羽箭打了出去。
随后更多的箭射了下来,每一支都带着暗沉沉的紫光,像是灌注了满满的妖力,夹着凄厉的妖风破空而来,任狂风席卷也不偏移半分。
又是“锵锵”两声高鸣,翳珀张开五彩的大翅膀,将三人护在了身下,转眼间被射成了一只刺猬,缩小成半人高,倒了下来。
“翳珀……翳珀!”瑶夙喊了两声没有回应,登时红了眼圈,手中鞭子扬出,打退了又要围上来的人,低吼一声,“矢屿!”
妖兵们被她吼得顿了一下,欲前不前,三三两两地回过头看矢屿的指示。
云修趁着这个空当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摸出一颗黑色的东西,用力捏成了粉末,粉末落地成烟蔓延开去,在这种人人盯着他手上动作的境况下,不留意根本看不见。
那是临走时父神给他的香烟,紧急时候捏碎,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只是不知道这个最快是多快。
瑶夙用足了力气喊出了那一声,足足缓了两口气,才顺了过来,强自压着内心的颤抖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问道:“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矢屿好像真的对她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趣,扯下了压着北胤的妖力,笑吟吟往前走了一步,道:“这本君倒是没想过,不过天宫小殿下不惜犯险前来相救的,怎么的也不会是个普通的女仙,本君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本君乃是昆仑山雍圣殿的瑶夙小神君,你敢动我,就是要整个妖界陪葬!”
瑶夙眼中闪过一抹冷冽之色,在场的妖君妖兵已然被她报出的名头镇住,不敢再贸然上前,全都求救似的看向矢屿,等着他说话。
“呵!”矢屿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又换上了那副阴鸷可怖的森冷表情,盯着她,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仙界可不就借着雍圣殿的两位撑腰才骑在我妖界头顶上的吗?远古神祇又怎么样?早就是十几万年前该死的人,既然逆天道而行就不该再插手三界的事!你以为你端出这个名头本君会怕吗?你们进了妖界,就要有死在这里的打算,谁也救不了你们!”
他的话音冷冰冰的,像是裹了一圈地底阴寒的鬼气,在大殿里回响了一圈又一圈,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不等余音落下,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仿佛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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