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上都是务农的,你因为跟着隔壁教书先生学了几个字才进了荣国公府当小厮…”
说话的是负手而立的玄衣男人,他仍旧未曾转过身,就连身子也没有偏移半分,等前话一落,他是又淡淡跟着一句:“倘若你有这样的法子早就在陆家受重要了,又何必蹉跎这么多年?”
他这话一落——
褐衣男人的面色便是一变。
还不等他说话,原先站在一侧的侍卫便取出了手中的剑,剑身滑过剑鞘传出清脆的声响,而后便抵在了男人的脖颈处…侍卫的声音就如他的脸一样淡漠:“你还不说?”
那褐衣男人被这番动作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他手上握着的账本被扔在了一侧,而他面色惨白直愣愣得看着那把被架在肩上的剑,好一会才颤着声音说道:“我,我说。”
虽然那位对他有提携之恩,可是再大的提携之恩也没有命重要。
若是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
何况那位整日待在内宅,这些人左右也不会为难到她…他想到这便定了定神,而后是看着那个玄衣男人,颤着声音把真相说了出来。
玄衣男人耳听着这一字一句,握着玉佩的手便是一顿。
他仍旧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那弯明月,而后是轻轻一笑:“果然是她。”他的笑声因为低沉的缘故便又多了几分磁性,就如金玉敲击在一道。
那褐衣男人耳听着这句“果然是她”,心下也有几分起疑,只是察觉到皮肉那处压着的剑身,哪里还顾得上再想这些?他吞了吞口水,而后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哑声说道:“现,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
他这话说完便又忙跟着一句:“你,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和别人提起的。”若是让那位知晓他说出了真相,只怕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变成虚无了。
他又怎么可能会与旁人提起?
玄衣男人耳听着这话也未曾说话,他只是抬了手,侍卫会意便收回了剑,而后是重新打晕了那个男人背着人出去了。等两人走后,那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便走上前,口中是道:“属下倒是未曾想到那位荣国公夫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楼中按着这个法子,日后不知可省去多少人力和时间。”
玄衣男人的指腹仍旧磨着手中的玉佩,闻言也只是说道:“她的确是个厉害的。”
他这话刚落——
便有一道黑影跪在了他的身后:“一直跟着那位的人过来传话,说是那位从沈家出来后便有人在暗中跟着那位,瞧着…倒像是栖云山庄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啾,男主男二要会面了~
PS:今天大家都上班上学了嘛,假期后的第一天,要振作哦~啾~
第44章
玄衣男人耳听着这话, 握着玉佩的手便是一顿。
他修长的指尖停留在玉佩的纹路上,待把那上头的纹路重新刻画了一遍,他才把手中的玉佩重新握于掌中…身后的青衣男人也不知他是什么打算便一直未曾说话,倒是那个暗卫眼看着男人的身影便又添了一句:“不过来传话的弟兄禀报, 那位栖云山庄的人好似并未有什么恶意,就是一直远远跟着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他说到这似是想到什么便又跟着一句:“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寺中的事?”
当日在西山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无从得知, 自然也不知道在这桩事中, 那位荣国公夫人究竟做了什么?
玄衣男人待听到这句便转过了身子, 轩窗外头的风好似又大了些许把他身上的衣袍都打乱了,而他脸上刻着祥云的半截金面具在烛火的照映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却是让人连他的那双眼睛也窥探不清。
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提步往外走去…
暗卫见他这般自是也忙跟了过去。
而那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却是等男人走后才直起了身子,他看着男人远远离去的身影,只这一会功夫,男人却已经走得很远了。不知为何, 他看着男人的身影, 心下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倘若是往日,主子决计不会理会这样的小事。
可如今…
主子不仅让人跟着那位荣国公夫人,现下竟然还要亲自去看一回, 难道主子当真只是觉得这位荣国公夫人不同寻常才如此上心吗?为什么, 他心中却觉得不仅如此呢?
…
官道上。
此时夜已深,虽说汴梁城没有宵禁,可这个时辰在路上行走的人倒也没有多少了, 至于那些小摊贩自然也早早收拾了东西归家了。如今这偌大的官道上,两侧的铺子紧闭,唯有外头挂着的大红灯笼仍旧没消,伴随着天上的那弯明月,这路倒也被照得很是清晰。
马车里头的两侧车璧上高高挂着两盏琉璃灯盏,即便受着马路的颠簸也不曾有过半点摇晃。
而沈唯端坐在软榻上,她的手里虽然如常握着一本书,可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跪坐在一侧的墨棋自然也察觉出了沈唯的这股子不对劲,她心下也觉得有些奇怪,好似每回夫人从沈家回来都与平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墨棋想到这便捧了一盏新煮开的安神茶递给了沈唯,一面是柔声与人说道:“夜里看书伤眼,不若奴替您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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