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几人正说着话,外头便有人来禀报道是“李院判”来了。
这话一落,屋中原先说话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谢老夫人掐着佛珠的手也是一顿,她的确未曾想到李院判竟然来得会这么快…不过此时也不是耽搁的时候,因此她也未曾多想只是同人说道:“快请李院判进来。”
李院判如今年有四十,何况屋子里的不是成婚了的便都是些幼童,自然也没有必要去避讳他。
因此众人也就未曾动身,只是等着李院判进来…
李院判来得快,没一会功夫便走了进来,相较往日沉稳的模样,今日的他却有着难言的激动,只是等到走进了屋子眼瞧着这一众人,总归还记着些…他拍了拍袖子,而后是端端正正得朝谢老夫人打了个礼,口中是跟着一句:“请老夫人安。”
“李院判快不必多礼…”谢老夫人这话说完,一面是让人入座,一面是让人上了茶,而后才开口问道:“李院判这么着急过来,可是那几个药方有问题?”
李院判耳听着这话却是忙摆手开了口:“不不不,老夫人误会了,那药方并没有问题…”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从怀中郑重其事得取出那几个药方摆在桌上,而后是同人说道:“只是我想拜见一下这位前辈。”
前辈这样的称号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尤其是像李院判这样的大家…
因此众人耳听着这一个称呼皆是一怔,就连坐在上位的谢老夫人也是一副怔忡模样,她手里仍旧掐着佛珠,目光却落在李院判的身上,眼看着人这幅郑重的模样,她原先那颗平静的心止不住便悬了起来,就连掐着佛珠的手也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道。
“你是说那位…”谢老夫人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不敢置信,显得有些轻颤。
李院判知晓谢老夫人想说什么,只是此时他也不敢确认便只能与人说道:“我现在也不敢确认,只是这样的药方,无论那位是不是杜神医,都是值得尊敬的前辈…”他这话说完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老夫人,请恕我直言,陆三爷的身体原本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可如今若是用这个药方…”
“若是再配上杜神医独有的针灸之法,陆三爷日后的福分还厚着。”
这话一落——
纵然是谢老夫人也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这样的激动是无法用言语表露出来的,就像你已经走到了绝境,可突然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光明大道…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就连一双眼睛也忍不住有些湿润起来。
屋中的丫鬟、婆子自是忙恭贺了起来。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些声音,纵然心中再是激动,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是同李院判郑重其事得道了一声谢:“多谢李院判今日特地来这一回,只是那位杜大夫却不肯住在府中,如今他住在七远巷十八号,还有…”
她说到这却是一顿,待又过了一会才又继续说道:“那位杜大夫看起来并不爱与人相处。”
她这话其实说得还是含蓄了,那位杜大夫岂止是不爱与人相处,那张脸上就差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了…谢老夫人想到这还是忍不住朝沈唯看去,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此次还多亏了我这个大儿媳,若不是她,我们也见不到这位杜大夫。”
李院判倒是未曾想到此事竟然与沈唯有关,他拧头朝沈唯那处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夫人能认识这样的前辈实在是福缘深厚。”
沈唯骤然听到这一句,握着帕子的手便是一顿,眼看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她倒还算得上是泰然自若,口中也是如常一句:“我也只是恰好认识一位朋友,得他引荐罢了,原先也不敢确信,若是能对三弟的病有帮助就再好不过了。”
她这话说得十分寻常,可落在李院判的耳中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能够认识这样的前辈还能如此不骄不躁,实在难得。
既然得了那位前辈的住址,他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起身朝谢老夫人行了一礼,而后是道:“老夫人尽管按照上头的法子替陆三爷开药。”
谢老夫人知晓他还要去拜见杜大夫便也未再拦人,只是起身又谢了人特地走这一回,等到送走了李院判,她便让一众人先退下,而后是让以南拿着药方去交给药房让他们按照上头的抓药,余后还特地叮嘱了人一句:“这事你亲自去办,日后三爷的药也让专人看管着。”
这回——
她可不能再让老三出事了。
以南知道事情的紧要自然也不敢耽搁,忙应声去差办了。
等到以南退下,魏嬷嬷眼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神色还是有些恍惚的谢老夫人便柔声说道:“若是三爷的病真能好起来,以后国公府也就有人撑着了。”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神色倒是恢复了些,她拧头朝窗外看去,好一会才呐呐说道:“是啊…”老三的身体要是能好起来,她也就不用担心许多事了。
她想到这便又说了一句:“今次之事,岁岁的功劳是抹不掉的。”
…
而此时外间的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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