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闻言便又摇了摇头, 既然是飞光遣人送来的, 那么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这一时之间也有些闹不明白飞光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想来有她在, 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她想到这便开了口:“既然是太妃的生辰宴,我自然是不好失体面的。”
她这话说完便朝水碧说道:“你过会拿着我的尺寸去外头制一身正装。”
以往她也是进过宫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是荣国公夫人,所穿得自然也是国公夫人的服饰, 而今既然脱离了这个身份,这所穿所戴自然也得讲个合理与规矩…首饰倒是不用担心,无论是她以前购置的,还是陆起淮后头给她置办的,都还有满满一盒子。
不过这衣服却是得重新定制起来,好在如今离太妃的生辰也还有一段日子,倒也来得及。
水碧耳听着这话自是忙点头应了是。
…
等到夜里。
这几日陆起淮因为公务繁忙回来得都有些晚,大多都是等沈唯睡下了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是等天明了回来歇个一、两个时辰便又离开…不过今儿个,沈唯因着午间收到那道帖子的事便也未曾入睡,却是在等人回来。
她这厢披着一身外衣靠在软榻上翻着书。
两侧的烛火因为燃烧得时间已经有些长了又没人去拨弄,看起来已经有些昏暗了。
沈唯午间未曾睡觉,这会又过了睡觉的时辰,已经有些打起呵欠了。她一手掩着唇轻轻打着呵欠,一面是翻着手头上的书,只是屋中烛火昏沉,她也有些瞧不清上头的内容了,索性便合了起来置于一侧,而后她是伸手侧支着自己的头靠在引枕上假寐着。
陆起淮回来的时候,已是亥时过了三刻钟了。
他刚刚走到正院门口便瞧见屋中的烛火,这些日子他回来的时间没个定时,因此每每回来,正屋里头的烛火也都歇了,倒是未曾想到今儿个竟还亮着。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可陆起淮还是放轻了脚步,他掀了布帘往里头走去。
等脱下披风挂在绣架上,陆起淮便又掀了第二道布帘,而后他便瞧见靠在引枕上打着盹的沈唯。
沈唯身上的白狐毯子大半都落在了地上,这会也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在做梦便拧着一双眉尖,陆起淮也未说什么只是又放轻了些动作朝人走去,等走到贵妃榻前,他先是弯腰捡起了那白狐毯子,而后是伸手把沈唯抱到怀里,却是想把人放到床上。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便看到怀中人已迷迷糊糊得睁了眼:“你回来了。”
沈唯的声音有些嘶哑,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还掩着唇打着呵欠,往日那双璀璨的一双眼睛因为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免不得闪起了泪花。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便又皱了皱眉。
他步子未停,口中是道:“既然困了,怎么不知道去床上睡?水碧和秋欢呢,也不知道看着你些?”
“我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便让她们先回去睡觉了…”沈唯这话说完看他还是一副沉着脸的模样便又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跟着是又软声一句:“好了,里头还有热水,这夜里还凉着,你可别再用冷水了。”
陆起淮见她这般便也未说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等走到拔步床前,他便把沈唯小心翼翼得放到了床上,待又替人盖了一回被褥,眼瞧着没个缝隙才与她继续说道:“你先睡,我去洗漱一下便过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点了点头,只是话却还是说了一句:“你先去,过会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便是还不肯睡的意思了。
陆起淮知晓沈唯今夜特地等他必然是有事要与他说,因此听她这般说道便也未曾多言,只是又替人掖了一回被子便往水房走去。他洗漱也没花多少时辰,没一会功夫便出来了,等到吹歇了屋中的烛火,他便就着月色上了床。
等把沈唯揽进了怀中,他才开口问道:“好了,什么事非得今夜说?”
沈唯先前睡了一会功夫,这会倒是也不困了,察觉到陆起淮上了床便朝人那处靠了些过去,许是刚刚沐浴过的缘故,陆起淮现在整个身子都带着些温热的水气,还有那胰子的清香。她手撑在陆起淮的胸口,脸便枕在人的肩上,口中是把今日霍飞光遣人送来帖子的事与人说了一遭,等说完,她才微微仰头朝人看去,此时屋中已没有什么光亮,唯有少许的月色,可以让她看清陆起淮的面容。
她便透过这依稀的光亮看着陆起淮,跟着是又一句:“我往日也未曾见过德太妃,倒也不知道她是何意?”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皱了一回眉,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待想了一瞬才开了口:“想来是昌平觉得你如今脱离了荣国公府,没得日后有人觉得你好欺负,便想趁着德太妃生辰让旁人看一看。”
他这话说完便又垂下了眼帘,眼瞧着沈唯的眼睛,便又温声说道:“这样也好,你日后总归是要见到她们的,有太妃替你撑腰,别人也不敢胡乱说道什么…”
沈唯听他这般说道便也未再多言,她重新伏在了陆起淮的肩上,口中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位德太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书中对这位德太妃刻画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一位喜好吃斋念佛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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