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释迦的话尚未出口就被制止。
“那你就陪我,越堕落,越快乐。”
老男人猛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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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洛从进入这个c/b级世界开始,就在想“殷嬅”对她的暗卫究竟抱有如何一种情感。
精神上疯狂执着于少将军萧桓,身体上却同释迦有着斩不断的牵扯,最重要的是,“殷嬅”因为萧桓而死,却在死后为释迦求得挽救心愿。
她其实不大懂“殷嬅”这种复杂情感。
帝皇家,龌龊多。
世人皆羡的光环之后是数不尽的刀光剑影。
“殷嬅”幼时对这些事情的感受并不是很深,在母后尚且活着时,她算是自幼骄矜受宠着长大的,母后、父皇、皇兄、外祖父……那么多人都宠着她。若不是她自幼聪慧得过分,让外祖父起了惜才的心思而将她当做男儿教导,那么上一世的她,可能也仅仅是个如皇妹殷悦那般骄矜、单纯、不谙世事的皇室帝姬。
她幼时学得很多,从心术谋略教到文武杂学。也是因了这一缘由,西楼之乱那年,她才能有能力替代皇兄走上那样一条路。
路是她自己选的,谈不上后悔不后悔,当时并没有她选择的其他余地。她也想过脆弱逃避,而那一份逃避,也被当时毫不知情的萧桓无心打碎了。
她说不上“在陈宫为质并遇上羌浮帝顾安竹”这件事,到底算是她的苦难还是历练。
陈宫三载的岁月,真切算起来,大约可以得出几个结论。
比如,羌浮帝教会她隐忍和示弱,教会她潜伏之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狠绝,让她学会想要得到就一定得付出代价。
比如,萧桓是“殷嬅”魂灵的支柱,教她在脆弱无助时死死抱有一丝希望。
再比如,某部分意义上,释迦是她真真切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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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殷媛帝姬的月竹殿,离蓉阁不远。
楼国皇室,只有少数及笄的帝姬拥有宫外的府邸,大部分帝姬随生母同住。是以,除却坐拥一整个蓉阁的殷嬅,也就只有殷媛独自居住在一殿内。
夜里起了点雾,但也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而在某处幽暗的偏殿里,立了个青衣男人。
消瘦颀长的身躯,缎子一般顺滑的长发,发梢垂落在脚踝,苍白美丽的一张脸,在夜色雾气的掩映下,几乎有些透明,越发显得嘴唇鲜红,眼眸清凌。他斜睨一眼过来,像清冷冰凉的水波,像阳春三月掠过湖面的飞鹤翅影。
这个人,眉梢眼底、言行举止,皆是风情。
正是殷媛帝姬手下的门客君紫竹,紫竹先生,一个戏子,尤擅说书。
他像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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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的身形出现在殿内。
君紫竹侧身行了礼,道:“紫竹见过释迦大人。”
“查到了?”释迦的面上覆盖一张暗色面具,声音从面具下传来,有点低沉。
“是。萧将军的未婚妻子,名为叶颜,是月郡叶家的幺女。”君紫竹骨节分明的指尖夹了张满是字迹的纸,递过去,“这上面记了婚约的由来。”
释迦接过,并未看内容,将纸收好:“传言可曾散播广了?”
“是,我家主子早已交代清楚,少将军与嬅帝姬的传闻京都已经传遍。”君紫竹又问了一句,“嬅帝姬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释迦难得有些迟疑。
君紫竹看着他,释迦这才说了一句什么。
君紫竹清俊的脸上,划过几分诧异,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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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殷嬅听着琇玉汇报的京都传言,难得的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在琇玉再次复述保证之后,她才确定了这个传言,和她原本交代的不一样的传言。
她记得佛教里有个典故。
据说“莲华色”比丘尼未出家之前,曾供养一位独觉圣者,并许愿道:“以此供养独觉圣者的福力,愿于来世,得一端正庄严之身,像青莲华一样地色香俱足。娇艳动人,随念所求,男子不缺。”
第一回听这个典故的时候,殷嬅觉得这般念头尤其可笑。
端庄之身,□□之色,世间哪有这般的两全?
却不曾预料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迫成就这样的两全。
她如今并不想要萧桓,也就无所谓什么名声问题,保持名声这件事要做到不难,只是她懒得去做,毕竟按照整个主线剧情,她作为“殷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好名声的。
原本将传言这事儿交给殷媛去做,她很放心。
万万没想到,传言依旧,只是其中牵扯的内容又多了一些。
想来,是释迦擅自做的?
呵,这男人是在做什么?将她殷嬅往外推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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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月竹殿内。
君紫竹俯身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一张生宣铺展在台案,他下笔有力,字迹看起来很有文人风骨。
殷媛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并没有打搅他,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殷媛帝姬此时眉目温润,笑吟吟看他写字,君紫竹写完了,略略吹干,将字条塞进屋内暗格里面去,字条入格,墙后一阵细细的齿轮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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