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培养小勇?他才是你的继承人呢。”
“谁规定只有儿子能做继承人?再说儿子要穷养才能成材,太宠着就会形成自私自利的性格,就像老二,你看他如今那副德行,傲慢无礼,冷酷自私,谁嫁给他谁倒霉。”
提起二弟,秀明由此及彼地想到美帆,问她是否仍住在女儿房里。
佳音说:“她说想跟小亮分开过一段时间。”
二弟夫妇吵架后赛亮一直没向妻子道歉,美帆面子上过不去,决定僵持到底,佳音认为家里应该暂时顺着她,免得两口子再闹矛盾。
秀明心疼女儿房间被占,想让弟妹去住父亲的卧室。
佳音早跟美帆提过,被美帆拒绝。
“爸的窗户正对桂花树,她说晚上树影看起来像魔鬼的爪子,吓得她睡不着觉。又说爸兴许会时不时回去瞧瞧,她阳气弱,撞见了会生病。”
秀明头大:“她的忌讳可真多啊,估计家里得供十尊菩萨,门外还得再加三道岗哨才觉得安全。”
“你别说风凉话了,她是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太好才会这样,我挺羡慕她的。”
秀明以为妻子有效颦的倾向,忙警告:“你可千万别变成她那样,我一天都受不了。”
丈夫就像个挑剔的顾客,惹起佳音的无名火,脱口冷嘲:“刚刚还在骂小亮呢,自己还不是一样,小亮都跟美帆过了十几年,你却一天都受不了,照这么看你比小亮差远了。”
像是为她救场,话音刚落贵和就在客厅呼唤她,她匆匆赶去,没给丈夫还嘴的机会。秀明好比走路摔跟头,找不到对手撒气,怨妻子嘴越来越损,决定努力修炼口才,免得日后再被逊得哑口无言。
景怡下午收到千金的晚归通知,她的朋友他全认识,都是些良家妇女,没有危险分子和奸险小人,因此他从不反对妻子和她们玩耍,提前打个招呼就好。
可今天很反常,快到十二点了也没见人影,并且音讯全无。
他忍不住打电话询问,接听者竟是Jennifer。
“千金呢?”
“她喝醉了,我们正准备送她回去。”
背景出奇的静,不像娱乐场所,景怡警惕陡增。
“你们在哪儿,我去接她。”
“不用,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过会儿就到。她很好,你放心吧。”
Jennifer擅自挂断,做抛出吊线的渔翁,享受起等待鱼儿咬钩的乐趣。
凌晨一点,赛家的院门外响起门铃声,打水漂似的连续惊醒人们的睡梦。
佳音披衣赶去查看,见一个陌生青年背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外。
“您好,我是千金姐姐的朋友,我叫麦克,她喝醉了,我开车送她回来的。”
佳音知道小姑子和朋友们聚会去了,还当她早已回来了,真没想到她会以此种情形出现,急忙开门放他们进来。
麦克背着千金来到客厅,佳音快速挪开沙发上的靠垫,意在暂时安顿醉酒的人,麦克却不配合。
“听说她住楼上,我背她回房吧,她住几楼啊?”
这好意真教人为难,佳音怕景怡看到这一幕,正想措辞婉拒,秀明跟出来,见状大惊。
“这是什么情况,你是谁啊,我妹妹怎么了?”
麦克规规矩矩问好:“您好,我叫麦克,是千金姐姐在烘焙班的同学,她刚才跟我们去酒吧玩,喝醉了,我开她的车送她回来的。她睡哪儿?我直接背她过去。”
秀明箭步挡住楼梯口:“等等等等,你放开她,我来背。”
“没关系,我年轻,体力比较好。”
麦克也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不懂事,执意做雷锋,秀明都不介意被他当做衰迈的老年人了,一心只想阻止他上楼。
“这跟体力没关系,总之你先放开她。”
他打劫一般上前抢下妹妹,又拎死猪似的丢到沙发上。千金险些滚到地上,被他伸腿接住,一个钩腿,死猪又咕噜滚上沙发,胸口朝下爬着,脸被挤变了形,发出金鱼吐泡泡的咕噜声。
以秀明看来,妹妹真是一点女人的特征都没了,就是坨惹人嫌的狗屎,气得挥手大骂:“这死丫头,怎么醉成这样!”
他大声呼喊,一面用力摇晃她,佳音赶紧阻止。
“你别动她,会吐的!”
珍珠闻声出动,吃惊地望着不省人事的姑姑。
“姑姑怎么了?喝醉了吗?”
麦克见到生人再次问好,珍珠听说是他背千金回来的,忙像发现犯罪情况的朝阳区群众奔到父母的卧室,用父亲的手机向姑父举报。
佳音还不知道女儿去通风报信了,希望麦克快些离开,和气地问他:“辛苦你了,你怎么回去呢?”
麦克笑道:“我用滴滴叫辆车就行了,能麻烦您给我一杯水吗?我有点口渴。”
主人怎能拒绝客人的请求,佳音忙倒了一杯温水给他,秀明则在呵斥千金醒来,景怡就在他们无防备的情况下走进客厅,夫妻俩都像做错事般慌张。
麦克不等佳音开口,抢先上前向景怡行礼:“您好,您就是千金姐姐的先生吗?我叫麦克,是千金姐姐的同学。”
景怡静默得如一尊不怒自威的佛像,佳音感受到压迫感,忙上前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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