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和千金一块儿学烘焙的,说千金刚才跟朋友们在酒吧玩,多喝了几杯,所以开车送她回来。”
秀明不能让妹夫目睹妹妹的丑态,连忙打横抱起她。
“老金,这丫头沉,我怕你扛不动,先帮你弄上去了。”
他嘀嘀咕咕埋怨着送货上楼,景怡担心妻子,但还得应付不速之客,温和地向麦克道谢:“真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哪儿的话啊,千金姐姐平时很照顾我,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麦克的微笑像常住人口,与他照面的一分多钟里就没挪过窝。景怡仔细打量,他的确非常年轻俊美,青春激素充盈他体内每一个细胞,富含胶原蛋白的脸好似一把万、能、钥、匙,能打开每个怀春女性的心扉。
这是一头年富力强的公狗,正试图入侵他的领地。
年龄是景怡的弱势也是他的优势,他没有麦克那么鲜美的活力,却有比他多得多的智慧,通俗的说就是老谋深算,情绪隐藏得滴水不漏,笑着问:“你跟他们一块儿玩,没喝酒吗?”
“我不太会喝酒,一般去酒吧也只喝果汁。”
“是这样啊,Jennifer没和你一块儿来?”
“哦,她有事先走了。”
“那是千金给你指的路?”
“千金姐姐在店里就已经醉糊涂了,上车后一直在睡觉。”
“这儿这么偏僻,难为你能顺利找过来。”
“地址是Jennifer告诉我的,有导航仪,没费什么力气。”
景怡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麦克渐渐招架不住,慌惚似蛋液从破裂的外壳下溢出来,匆忙喝完杯子里的水,将空杯递还给佳音。
“谢谢您,太晚了我就不打搅各位了,再见。”
景怡随和地说:“这里不好叫车,我送你吧。”
“我住的离这儿很远,就不麻烦您了。”
麦克转身出门,行动有些仓促,这加剧了景怡的猜疑,他也飞快转身奔上楼梯,目标是楼顶天台。赛家的新房是这一带楼层最高的建筑,能一眼望到停车场。只见夜幕似重纱低垂,溶解了其余颜色,少时四点移动的光亮突出重围,缓缓游向远处的街道。
路特斯跑车的造型太特别,看车灯位置也能分辨出来,景怡认出那是Jennifer的座驾。
他胸口架起一只开水壶,壶里的水已在沸腾冒泡,但还没想好用途。
回到楼道内,正好与佳音面面相对,大嫂的脸上想必写满惊疑。
“景怡,你怎么跑到天台上去了?”
“没什么。”
景怡轻快地与她错肩回到三楼的家,地板上分布着几摊清浊不一的呕吐物,灿灿烦躁不安地站在浴室门口,浴室内水声激荡,大舅子的咒骂不绝于耳。
他抢进门,见千金靠坐在墙上,外套已被扒去,贴身衣物全部湿透,仍昏睡不醒。秀明举着水力全开的蓬头对准她上下扫射,俨然屠宰场的工人正在冲洗生肉。
“你干什么!谁让你这么对她的!”
景怡怒发冲冠,先用心里的开水冲泡这野蛮的男人,一拳打中他的左脸。
秀明脑袋歪了歪,居然没有还手的动向,只是怒哮:“这丫头醉得没人形了,浑身吐得脏兮兮的,不这样怎么能弄干净!”
“你当是在洗塑料玩具?给我出去!出去!”
他猛力推搡帮倒忙的家伙,锁上浴室门,防止再有人侵入。然后捡起蓬头,将千金抱进浴缸,剥下她湿透的衣裤,轻柔仔细地为她清洗。
妻子身上没有可疑痕迹,这大大安抚了他内心的躁动,紧紧抱着她,像救回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鹿。
走出浴室,客厅里的污迹都打扫干净了,不用儿子说也知道是大嫂代劳。他安顿好千金,带着一袋生姜茶下楼,佳音也在厨房里,见了他殷切关问:“千金怎么样了?”
“睡着了,我怕她着凉,想泡杯姜茶给她,大嫂,家里有红糖吗?”
妹夫笑得和平常一样,这倒更叫她不安了,要过他手里的茶叶说:“我给你弄,你上去吧。”
景怡回到卧室,继续拿起电吹风吹干妻子半湿的头发,浓密的发丝缠绕他的指尖,宛如心中烦乱的情愫。
必须采取措施了。
他这么一想,远方的敌方便收到感应,随即来电挑衅。
“你的小娇妻平安到家了,是不是该松口气了?”
景怡还是头一回这么厌恶一个人的声音,严肃警告那得意哼笑的女人。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对吧?请马上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
“这么快就发火啦?我这儿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呢。”
Jennifer目前的心智大概不到十岁,仗着自己未成年就恣意玩火,将下午她和千金的聊天录音发给他。他戴上耳机聆听,感觉一个小偷正在家中优哉游哉地散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得没错,她对你的信任比我预期的还高,而你在她跟前的伪装也比我想象的巧妙,我越来越想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你们产生裂痕。”
“陶智雅,我看你的病根本没好,反而更严重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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