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摇头:“不知道,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她。”
他的提议正合她心意,商量片刻他们准备用他的自行车做交通工具,她刚坐上后架,他忽然瞅着右后方悄声说:“那边那个男生好像一直在偷看你,你认识吗?”
她回头就看到提着超市购物袋的辛向荣,这小眼镜是住校生,放学后常去对面的沃尔玛买东西,她撞见过好几次,已把他脸上嵌着的两片玻璃光当做辨别身份的代码。
“他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
她表现出露骨的轻视,李鑫放心调侃:“他一定喜欢你。”
“哼,喜欢我的人多了,谁会看上那种书呆子,走吧。”
他们骑车离去,经过地铁站时被胜利瞥见。侄女搭乘陌生男孩的自行车上,做小叔的怎能视而不见,胜利急忙大声招呼,可是喧闹的车流吞噬了他的呼喊,宽阔的马路又阻断了他追赶的步伐,他好不气恼,打算回家就向大嫂告状。
家里已经在为珍珠的事焦虑了,他到家时大嫂二嫂和姐姐姐夫正坐在客厅,围着茶几上的一叠书信议论。他拿起来看了看,是学校的男生们写给珍珠的情书。
“你美貌绝世冰雪聪明,我已为你神志不清,明智的我现在已经陷入情网,一颗只容得下一个女人的心已完全被你占据……”
“你是白天鹅在天上飞呀飞,我是癞蛤、蟆在地上追呀追,你那双迷人的长腿夜夜在我梦中出现,你那雪白的皮肤好比蛋糕上的奶油,惹人口水直滴……”
拙劣的内容处处显露青春期男生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惹得他哈哈大笑:“这些小子一看就没好好念过书,求爱信哪能这么低俗露骨,文笔还不如我。”
千金戳他一下:“你别笑,珍珠抽屉里全是这种信,比这更下流的都有,大嫂正发愁呢。”
美帆看佳音没反应,接着劝:“你也别太在意,珍珠漂亮可爱,男同学喜欢她很正常,你怕她早恋,看紧点就是了。我上中学时也收到过不少情书,不是照样没出事吗。”
千金说:“二嫂的妈妈是母夜叉,跺跺脚地皮子也得抖三抖,哪个不怕死的小子敢招惹呀,我大嫂可没那么厉害。”
她和二嫂命盘相克,随便一句无心的话也能让她黑脸。
“我说千金,你对我有意见就算了,别诋毁我妈妈,什么母夜叉,难听死了。”
她忙不迭道歉,景怡也帮忙赔笑补漏:“二嫂别生气,千金的意思是亲家太太治家严谨,教女有方。”
美帆瞧不起他的补锅匠德行,冷笑:“你想清楚再开口,别只顾了我这边,又把大嫂给得罪了。”
景怡手腕高,补丁打得严丝合缝:“大嫂的教育方式当然无可挑剔,关键是珍珠她爸碍事。不过大嫂您也不用严防死守,在孩子早恋的问题上得学大禹治水,洪涝时期堵塞河道只会使洪灾泛滥,而疏通分流却能灌溉良田。”
佳音长年拿女儿当心病,如今已病入膏肓,有时真恨不得她马上出嫁,找个厉害的婆家管束她,好减轻自身责任。有时又想把她一辈子锁起来,免得她出去招灾惹祸。这两种想法都很自私,算不上合格的母亲,产生的根源是不安。家庭是她精心打理的机器,操作时得心应手,唯独女儿这颗零件常出毛病,她控制不了她,于是不由自主地嫌恶。
不久贵和到家了,进门就问:“珍珠回来了?”
听说没有,他神色紧张道:“我刚才开车经过振兴路码头,看到有个男生骑自行车载着一个女生,那女生瞧着挺像珍珠,他们和我逆向行驶,一转眼就过去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胜利忙说:“三哥你没看错,刚才放学她是坐着一个男生的自行车走了。”
贵和又问:“她今天穿着校服还是便装?我看那女孩儿没穿校服,穿得是超短裙,两条腿光溜溜地全露在外边,不知有多少男的盯着看呢。”
美帆早上亲眼看见侄女穿着校服出门,说他眼花认错了人。
胜利却为三哥作证:“二嫂您不知道,那丫头讨厌校服,一出校门就换了便装。她可喜欢穿超短裙了,风一吹都能瞧见屁股,她还觉得美得慌。”
贵和现在顾不得追究珍珠的着装,只想知道骑车载她的男生是谁,问小弟认不认识。
胜利没见过李鑫,看他没穿他们学校的校服,判定是外来生物。
贵和对李鑫的印象很邋遢,怀疑是小混混,倡议等珍珠回来严加审问。
可是到了八点侄女也不见踪影,倒是大哥先回来了。
美帆比佳音还急,迎上去询问:“大哥,你看到珍珠了吗?”
“没有,怎么了?”
“她到现在还没回家,好像跟谁走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秀明脸上乌云蔽日,忙问女儿何时不见的。
听胜利说出具体时间,急怒责问:“你看见了?怎么不问一问!”
胜利委屈:“我是想叫她来着,可她没理我。”
距离事发已三个多小时,秀明像踩了钉板,根本站不住,当即领着胜利进城找人。路上胜利提供线索:“她和高二几个住校的男生关系好,他们兴许知道她跟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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