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珍珠在客厅看电视,无意中转到本地电视台,新闻栏目里正播报一则老人惨遭独生女遗弃医院的快讯,主角正是赵敏。她忙招呼在一旁擦拭家具的母亲同来观看,母女俩确定没认错人。
“这女的果然不是好东西,这么对待自己的爸爸,简直猪狗不如嘛。”
珍珠找到赵敏的罪证,赶紧跑去父亲的卧室,拉他出来看新闻。等秀明到场,快讯已播完了,她不甘心,用母亲的手机查找本日的新闻网页,不久找到相关报道,白纸黑字剥去妖精画皮,她畅快道:“爸爸,我就说赵敏有问题吧,装得人模人样,其实是个坏蛋,您看,这不现原形了。”
谁知父亲看后愤慨:“这新闻乱写一气,事实不是这样的!”
“您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知道内情?”
“知道一点,反正不是新闻里写的这样。”
“那是怎样啊?”
“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不好乱讲,总之她没你们想的那么坏。”
秀明烦闷离去,扔给珍珠一个谜团,她狐疑地转向母亲:“妈妈,爸爸怎么老是帮赵敏说话啊,是不是被她收买了?”
她的疑惑只在腠理,佳音的已深入肠胃,她一开始就对赵敏怀着天然的隔阂,丈夫的天平稍有倾斜就会令她浮想联翩。
这些秘密不能示人,她肯公布的都是大方得体的内容,教育女儿:“别瞎想,你爸爸那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秀明心中有鬼,不敢明目张胆担心赵敏,一晚上都装模作样看图纸,其实连上面的东西南北都没搞清楚,凝神时脑子里都盘踞着赵敏的影像,回放最多的是她梨花带雨的哀容,像春雨一遍又一遍濡湿他的心。
被人那样冤枉她肯定很伤心,知道她苦衷的人只有我,可我又不能去安慰,这时沉默是不是很无情呢……
他在雷池边徘徊,越轨的念头逐渐成形,第三天有了切实的理由——让赵敏签收工程进度表。有了这个借口,他就能麻醉自己:“我并不是想见她,是为公事才去的。”,从而减轻负罪感,好比小偷捂着鼻子去盗香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这天上午赵敏来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下车不久就被王立中截住,男人一脸奸笑,配上两只发青的眼窝,真像古早港台片里的变态。
她厌恶质问:“你来干什么?”
“你不让我进你的办公室,我就只好在这儿等你了。”
他竟敢放肆地伸手撩她下巴,当场被抽红手背,恶形毕露道:“昨天的新闻我都看到了,想不到行侠仗义的赵总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啊,令尊的下场真凄惨,要是知道不愿为他送终的女儿在外面帮别人的老爸伸冤做主,大概会死不瞑目吧。”
父亲去世后赵敏心乱如麻,忘了理会采访一事,昨晚得知消息,连夜动用关系下架了所有网上报道,可新闻终是流散开了,此刻定是物议四起,不知需要耗费她多少精力去补救,
她内心烟熏火燎,忿然怒叱这寻晦气的男人:“你没资格挖苦我,给我滚远点的!”
她已无道德傍身,被王立中强悍反斥:“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无非是想为自己赚取好名声,用来掩盖你那些卖身求荣的污点!”
“你马上滚,否则我叫保安了!”
“你叫啊,反正我的名声都被你毁尽了,咱们臭虾对烂鱼,看谁更招人嫌!”
恶人里最坏的一类就是自己身在泥潭,不思脱困,还极力想将旁人拉下来,遇上这种人是赵敏罪有应得,叫骂无效,又被他强行扯拽,提包落地,发髻也松散了。
正是狼狈,秀明猛冲过来揪住王立中,砰砰两拳把他打成了滚地绣球。王立中捂住血淋淋的口鼻打量行凶者,惊愕指责:“怎么又是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秀明两眼安装了喷火器,一瞪大就烧得他滚爬后退,耳朵也被他的咆哮震得半聋。
“你报啊!警察来之前我先打死你!”
他一拳砸在身旁的立柱上,墙面龟裂蜕皮,簌簌直掉粉,王立中唬直了眼,心脏上凭空多了十个起搏器,跳得像擂鼓。
秀明也没料到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上次这泼皮也曾当着他的面欺辱赵敏,当时他只是普通义愤,这回竟像家中财宝遭抢劫,腾起不共戴天的怒意,单是骂不解恨,大步逼近,拳脚蓄势待发。
赵敏急忙拉住:“赛老板,这流氓就想拖人下水,你别理他!”
他也凭着所剩无几的理智喝骂:“还不滚是不是?我拆了你的骨头!”
王立中怎敢鸡蛋碰石头,咒骂着踉跄逃窜而去。秀明心火渐弱,拍了拍手背上的灰,敛神静气地转身问赵敏:“赵总,您没事吧?”
“……谢谢你。”
赵敏感激和委屈各占一半,分别后她对他的思念有增无减,那日微信中被他拒绝,也曾黯然怀怨,见了他心中便涌起千般滋味。
她幽情脉脉的眼神令秀明望而却步,视线无措,结巴道:“我是来找您签字的,方便的话请您在这儿签,我就不上去打扰了。”
赵敏点点头,轻声问:“你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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