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证据?是他不肯承认而已。你们也都向着他,一点不考虑我的心情!”
贵和眼下的鼻孔能直接当打火机使,按捺了好几次,强咬着牙忠告:“你这个样子,将来出了任何问题都是自找的,谁都帮不了你。”
妹妹像个陀螺,越抽转得越狠。
“还能出什么问题?不就是离婚吗?我不怕!”
“离了婚姐夫就是别人的了,以后谁还会像他那样千依百顺地疼爱照顾你啊,你会后悔的!”
这话总算起了点缓冲作用,千金虽怒到极处,也还没否定与景怡的感情,目前的出格举动都是在宣示她所受的伤害,一想到事态激化的后果也不胜惶恐。可是娇纵成性的人不懂分寸,也不肯退让,内心矛盾无着,行为愈发粗暴,蛮横地赶走兄弟,把自己关在卧室哭骂赌气。
家居毁坏,景怡搬到别墅暂住,连日的烦恼似脱轨的高铁呼啸着碾过身心,他的医术还不足以缝合这堆碎块,焦愁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夜间坐在泳池边发呆,银色的水波在脸上灵动晃荡,表情却死水一潭,真想把池子里的臭氧杀菌设备安装到脑子里去。
手机铃声打断了沉闷,是晏菲。
“金大夫,我去医院做过检查了,昨天把化验单拍照传给您了,您收到了吗?”
她兢兢切切的,每个字想必都斟酌了很多遍,但景怡早已洞若观火。他又犯了错误,过分关心培养了对方的贪欲,由此惹祸上身,自食其果。
埋怨是必然的,只因心力交瘁,无意问责,平静回答:“收到了。”
晏菲还在冒进,小心试探:“我想把原件也快递给您,方便给个地址吗?”
“不用了,小晏,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不用再费心了。”
大概感觉到他的排斥,她沉默了。
景怡认为大部分责任在自身,也不想背弃已经做出的承诺,问她:“你辞职了吗?”
“今天上午去交了辞职信。”
“明天我会找人带你去看房子,你收拾一下,过两天就搬过去吧。”
“金大,金太太还在误会您吗?需不需要我当面向她解释?”
“不用,我们家的事我会解决。你保重自己就行了。”
他很干脆地挂线,只当还了笔孽债,希望这样能功过相抵,换取平安。
现实却并不如人意,第二天厄运的洪峰到来,中午千金进城找朋友,又被Jennifer半途拦截,她像个追剧的死忠粉,急于知道这场闹剧的后续,对待讨厌的演员态度也格外地好。
“你的精神又萎靡了不少,是不是已经被景怡抛弃了?”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作为一个知情者,我老是忍不住想向你提供线索。”
“他又跟那女的见面了?”
“这次的线索是个老料,但绝对颠覆你的想象。”
千金警惕地审视她,这女人就像潘多拉魔盒,藏着无穷的灾难又不断蛊惑人去开启。
Jennifer 的笑的确有几分巫婆味道,恶毒中混合煽动性。
“你和景怡认识三十年,又做了十一年夫妻,觉得你对他的了解足够充分吗?”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真是因为爱你才跟你结婚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这儿有段他本人的录音,先来听听看吧。”
二人去了邻近的茶社,在安静的包厢里,Jennifer开启录音笔,她和景怡的对话将千金带到半年前亚洲医院住院大楼的天台。
“刚见面时我就看出你是那种年轻时玩得特别狠,后来又彻底收心的男人,真要拈花惹草也是个老手。”
“哈哈,老手不敢当,算男人的正常阅历吧。”
……………………………………
“起初我只把她当成妹妹疼爱,也没对她产生过意乱情迷的感觉,还曾认真和别的女人交往过,直到三十岁才下定决心娶她,并且确信她是我人生唯一的伴侣。”
……………………………………
“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始终和我保持默契,我能绝对领会了解她的心思,这点做起来很难,不经过长期共处,怎么能摸清对方的性情想法呢?比她优秀的女人很多,也有相当一部分单纯善良只重感情不重物质的,可是我不能保证那些姑娘的性格思想能和我完全融合,也许处久了,我们彼此会暴露一些令对方无法忍受的行为和想法,使感情冷却,出现裂痕,进而导致婚姻破裂。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你知道我父母是少有的恩爱夫妻,数十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我希望我的婚姻能像他们那样。”
……………………………………
丈夫的心声似魔笛僵硬了她的身躯,录音结束的刹那万籁俱灭,她清晰听到胸腔里传来的破碎声,仿佛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整体垮塌,雪崩般惨烈。
Jennifer如愿欣赏她怆惶的泪水,复仇的快美使她状若妖桃,凑近她调笑:“听明白了吧?景怡婚前是个花花公子,风流韵事不少呢。娶你只是看重你单纯好操纵,既能给他最大限度的安全感,又能满足他的控制欲。他在感情方面就是个懒人,舍不得付出,对外戒心又重,才选了你这个经过安全认证的玩具。说白了,从没拿你当妻子看待,你充其量只是他的附庸,乖乖被他玩弄于掌心。”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