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就被妻子狠狠推了一把:“你干嘛服软?没听他说他嫌弃帆帆不能生孩子,已经变心了?其余都是找借口!”
“孩子都快被你害离婚了,你还闹!赶紧给我闭嘴!”
赛亮反过来劝说二老:“爸,您别跟岳母吵架了,我的心意非常坚决,不论情况如何都会跟美帆离婚,还请您理解。”
他越平静越显得有力量,杨建业意识到妻子已不是矛盾的症结所在,惊诧道:“你真要跟帆帆离婚?真是因为嫌弃她才想抛弃她?”
“是。”
宝贝女儿受辱,蔡良娣比被人揭了脸皮还难熬,跳起来大骂:“你去照照镜子,就你那面无三两肉的穷酸样还敢嫌弃我女儿,鸡落白米仓,刚走了几年好运就忘了本,真该挨顿打,醒醒你那狗记性!”
她的老公也顾不得责备他了,严厉又惶恐地告诫赛亮:“小赛,帆帆可没有对不住你啊,男人不能无情无义,你这样会伤透她的心啊!”
赛亮做好了牺牲的打算,第一步就是放弃名誉,心甘情愿地装起小人。
“我也不想伤她的心,可我对她已经没感情了,她跟着我不是更委屈吗?”
“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爱她,会一辈子照顾她,我就是相信你的诚意才把她嫁给你,你自己发过的誓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对不起,感情的事我无法控制,结婚就像赌博,本来就存在变数,你们不该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
无耻言论即刻招来武力攻击,杨建业暴扇他一耳光,在妻女的惊叫声中抓起茶杯做势要砸。
“混账东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要跟帆帆离婚?”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明知岳父颤抖的声音蕴藏杀机,赛亮仍干脆作答,杨建业目睹女儿哀泣的惨状顿时五内俱崩,行凶的动作赫然转向自己,茶杯啪地碎在他的额头上,美帆母女魂飞魄散,左右扶住呼喊痛哭。
赛亮触目惊心,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岳父倒在沙发上,望着女儿痛不欲生道:“帆帆,爸爸对不住你啊,当初不该同意你们结婚,是爸爸害了你啊。”
言出,不止美帆失声嚎啕,赛亮的心窝也渗出血来,他一向拿岳父当恩人敬重,真不愿辜负他的信任。
岳母大受刺激,犹如深度感染的丧尸暴跳着袭击他,先揪住他的头发厮打怒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害了我们全家,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徒手不解恨,她转身去找凶器,赛亮慌忙逃离,出门前下意识回望妻子,美帆也正注视着他,眼神复杂似一本厚厚的书籍,写在扉页上的仍是哀求与依恋。
然而败军之将岂敢恋战,他最终仓皇离去,用绝望给这本书做了批注。
蔡良娣虽是一代名伶却不曾脱去旧式艺人的江湖气,长年专攻老生老旦,还演过全武行,不光在台上霸气十足,台下也是威风凛凛的豪强。被赛亮撕了逆鳞岂肯善罢,次日晚间演了一出宋公明夜打曾头市,直奔长乐镇,买不到猪血狗血,就将一桶红油漆泼向多喜坟头。
慧欣出门撞见,惊忙阻止,被她一把扯住逼喝:“你跟赛家关系好是吧?去把他们家的人都给我叫出来!我要找他们算账!”
转身指着墓碑恶狠狠开骂:“不要脸的老畜生,生了一窝小畜生,教不出个人样,当初还不如甩到墙上喂苍蝇!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秀明等人闻讯赶来,见了这母大虫心肝先抖三抖,强笑道:“蔡阿姨,这是怎么回事啊?”
蔡良娣冲上来抡圆胳膊一巴掌打得他脸发木耳发聋,嘴巴也不听使唤了。
“赛亮那狗东西在哪儿?快叫他出来,老娘要废了他!”
佳音心惊胆战劝说:“蔡阿姨,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啊。”
“赛亮那狗杂种都把事情做绝了,你还跟我谈和气,跟你们说人话你们听得懂吗?”
“小亮去找美帆说离婚的事了?”
“好哇,你们果然事先都知道,专等着袒护他是不是?当我们帆帆是孤儿,那么好欺负?!”
家里人当年都吃过蔡良娣的亏,连千金也怯于对阵,鼓足勇气才得以开口申斥:“阿姨,我二哥做了错事你该找他算账,干嘛跑到我们家来撒邪火?我爸爸招你惹你了?你把他的墓地弄成这样,连死人都不放过,你也太缺德了!”
蔡良娣张开血盆大口:“你少甩包袱,赛亮是不是你们家的人?子债父偿,你爸教不好儿子就该挨骂,我没把他拖出来鞭尸已经够客气了!”
见她对着多喜的墓碑连吐三口唾沫,千金跳脚警告:“你再乱来我就报警!”
“先把赛亮叫出来,等我杀了他你再报警!”
佳音挺身护住小姑子,承受着老太婆的唾骂,勉力求和:“阿姨,您是长辈,遇事不该这么冲动啊,小亮是做得不对,可您这样打打杀杀的对您自己也不利啊。”
“怎么不利了?老娘今年六十七了,饶上他一个三十七岁的不算亏!”
慧欣不能让赛家人吃亏,冒险拉住那凶威彪悍的婆子:“亲家母您快别这么说,就算赛亮的命不值钱,您也该保重自己,不然有个三长两短,美帆和亲家公还不伤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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