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话没错,大哥,你应该尽快去向郝所的爸爸道歉,征求他的原谅,这样才能确保贵和和郝所的婚事不受影响。”
秀明感到了孤立,更要做困兽斗:“今天在饭桌上我已经道过歉了,凭什么还去啊,既然两家要结亲就该平起平坐,我现在低头,将来他会永远看不起我们家!”
佳音劝他别耍小孩脾气:“论辈分你也比人家矮一辈,晚辈向长辈道歉不算丢脸,为了贵和你也该放下面子。”
“他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啊,谁爱道歉谁去,反正我不去!”
倔强的男人拒绝大局观,也学三弟赌气回房去了,家人们糟心头痛,珍珠要帮父亲推责,安慰他们说:“你们别急,那边不是有郝所吗?她会劝好她爸爸的。”
她预测准确,郝质华回家就开始做父亲的思想工作,郝辛坚持一个人的人品和修养跟家庭密不可分,据他亲身考证,秀明就是个蛮横愚昧的暴徒,赛贵和有这样的大哥本身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爸,您的考评太片面了,我也和赛大哥接触过,他文化水平是相对欠缺,可为人正直豪爽,您不能因为一次误会就彻底否定他,更不该连带着否定贵和啊。”
“你才是被表面现象蒙蔽了,他为了欺骗你肯定拼命伪装,我看到的才是他的本性!”
“就算您说得没错,可我要嫁的人是贵和,他大哥是什么本性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女俩争辩多时,林惠都没吭声,这会儿才适时参言:“对啊,龙生九子还条条不同呢,你不能因为一个坏蛋就把整篮子鸡蛋全扔了吧?”
这两个月贵和一有空就来参加老年演出团的活动,把她当岳母伺候,她也早就认下这个乖女婿,不想被老头子搅局,坚定地站在女儿这边。
郝质华不懂母亲的策略,埋怨:“妈,怎么连您也说人家是坏蛋?”
“我这是顺着你爸的意思,他这人死不认错,不给他个台阶下他怎么肯让步?”
郝辛受不了妻子的贬低,怒道:“我这人判断力是最准确的,你自己说我哪次看人失误过?”
林惠眉头比他皱得还高:“你搞清楚,现在是女儿找对象,你不能按照你的喜好来,得尊重她的意见。”
“正因为是她找对象我才谨慎,我个人的事从来都凑合了事,哪会拿出来讨论?”
郝辛一发火便口不择言,火力误伤了妻子,林惠骤然翻脸,吩咐女儿:“质华,先回去睡觉,让你爸一个人降降温。”
郝质华不愿见父母起摩擦,忙要劝说,被母亲硬拉起来走人。
“快去,听妈的话,别跟他磨蹭了,这死老头纸糊的房子容不得人,就不该给他脸!”
郝辛不意惹恼妻子也自觉没趣,之后家里再无人跟他说话,冷战气氛令其落寞。他闷坐到十点,洗漱后上床好言与早已躺下的妻子交涉:“我知道你已经被赛贵和收买了,可事关女儿的终身,不能这么凑合。”
他刚因“凑合”二字触雷,重犯后效果可想而知,林惠倏地翻身坐起,扯开嗓门詈责:“怎么就不能凑合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天作之合,能凑合着过一辈子的就是上等婚配,你跟我凑合了几十年你委屈过吗?”
他理亏,抖着被子嘟哝:“跟你讨论正事,你别老发散好不好?”
她按住棉被叱责:“那你干嘛用贵和他大哥的事发散他?亏你还是老干部老党员,学封建官僚搞连坐,马克思唯物主义全白学了!”
“我不是连坐,就算没有他大哥,我也觉得他不适合做我们的女婿。”
“你觉得不合适,我觉得合适,怎么着,想跟我搞对立啊?女儿是我生的,我比你有发言权!”
他吵不过妻子,只好翻旧账。
“你忘了梅晋的事了?当初也是你先松口才害质华掉进火坑。”
“当初我是看走了眼,事后早就吸取了教训擦亮了双眼,贵和这孩子我也观察有一阵儿了,跟梅晋完全是两码事,我相信质华嫁给他一定会幸福。”
“那要是不幸福怎么办?谁来对质华的损失负责?”
“如果因为你反对,让质华错失了一桩好姻缘,你给负责吗?”
林惠生生把丈夫训成了哑巴,继续据理力争:“找不到对子了吧?你现在反对质华和贵和,无非是怕将来有变故会承担责任,好父母哪个不为子女担惊受怕,我们的爹妈也为我们担惊受怕过,要是图安宁省心,当初干脆别生孩子。你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工作中千斤重担都敢一肩挑,就不能为女儿承担一些风险?”
“我不怕担风险,是怕她再受苦。”
“不管她遇到多少失败,我们都是她的后盾,只要你我咬紧牙关替她支撑,她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
妻子豪气干云,衬托得他小渺起来,老头儿输了觉悟,没奈何地小声讽刺:“你倒是有气概有担当。”
“没气概没担当还能跟你过这几十年?早被你闯的那些祸打爬下来。”
林惠牢牢掌握了主导权,郝辛寻思再坚持下去会变成妻女的公敌,做出战略性撤退。
“好吧,那就听夫人的指示吧,对这件事我不再发表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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