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晃了晃手中的酒盏,执鹫仰头一口将酒饮尽,皇上一笑,道:“乌孙使者豪爽,朕记住你了。”
执鹫只是一笑。
蔡辛坐在他的身边,手指划着酒杯的边缘,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酒喝至微醺。
皇上 摆了摆手,询问身边的宫女,缓缓问道:“她可都准备好,脱衣给朕看了?”
“这个……”锦绣支支吾吾并未回答。
“怎么?朕给了她这么久的时间,她还未准备好?告诉她,朕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她若是不脱,她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是,奴婢这便……”锦绣低着头,话说了一半。
“皇上,揽月换好衣服了。”空灵的女声逆风传来。
她一袭轻薄红裙,逆凤,逆雪,缓缓走来。
皇上看着她,他的眼前是一幅画,她身后的红梅,她身后的风雪,都渐渐隐去,仿佛画师不肯浪费笔墨在除了她之外的景物上。
空灵的声音,艳丽的身影,她便是这般女子。
“皇上。”
他竟看的痴了,陷入了梦中,梦中是孤寂的他,还有一幅浓墨重彩的她的画。
“你可都准备好了?”
“是,揽月准备好了给皇上和在座的各国使者脱衣服看。”
蔡辛瞧着风雪中的女子,那女子,红衣单薄,肌肤似雪,仿佛在冰雪中,才能著这般身姿,只是,肤色太过雪白,白的仿佛那所谓的人气都要渐渐的消失在雪中,寒彻骨至斯,她却还在浅浅的笑着。
妖精。
蔡辛想到了这个词。
“皇上可准备好了?”
皇上看着她,并未言语。
她勾唇,眨了眨眼睛,挑起几分情,妩媚的笑,“那前面一会儿脱衣服的时候,皇上可不要眨眼睛啊!”
皇上并未回答,拿起了桌上的酒盏,凑到嘴边想要喝,吸入了一缕凉气,他才垂下了眼眸,瞥了一眼茶盏,茶盏空空如也。
“皇上。”锦绣上前一步,手托着酒壶,要往皇上的酒盏中添酒。
皇上手盖在酒盏之上,锦绣婢女了然,退在了一旁。
揽月轻笑,皇上凝眉瞪了她一眼。
她挥了挥衣袖,唤道:“立竹。”
“是。”
两个赤膀汉子举着长百丈竹竿立于高台之上,竹竿旁垂着火红的绸布。
蔡辛仰头,瞧着那竹竿之上的一枝红梅,红梅凌雪,应是这满园梅花中最美的一枝。
“皇上,揽月从梅园中折下了最美的一枝红梅,皇上瞧着可还好?”
皇上居高临下的瞧她,始终未曾仰头去看那一枝最高的红梅。
“皇上觉得那红梅不是最美的?许是因为那株红梅太过高了,皇上瞧的并未真切?”
皇上并未言声,握着酒盏的手却再缩紧,高傲的梅花吗?
“皇上看不清楚,揽月将红梅给皇上摘下来,可好?”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皇上费尽了心思,耍尽了手段,不就是想要将红梅摘下嘛,她怎么会不懂。
皇上未言,她浅笑。
红色的锦缎随风飞扬,她走向高台,握住飞扬的红锦缎。
雪花,红梅,红衣,红绸,交错,飞舞。
火红的身姿交缠在青竹上,她的头后仰,木簪滑落,倾落的是她的发,撩拨的却是他人心。
歌调,声起。
曼妙的红影凌空,一面代表胜利的火红的旗帜在竿头飞扬。
蔡辛举起酒盏,饮下一口雪花酒,瞧着那火红的旗帜,道:“这舞女的臂力和腰力着实是不错,在空中,抓着竿子,便能像是躺在地上一样。”
执鹫的酒倒满了酒杯,他的唇,轻蹭了一下酒杯的边,舔了下唇,道:“都说都卢舞女身姿曼妙,腰肢细软有力,在竹竿上花招甚多,美艳撩人,倒不知,这都卢舞女在别处的花招可耍的开。”
“不知乌孙使者说的别处,是哪一处?”
“床榻之上。”
蔡辛眯起眼睛,笑。
她拔出竿上的红梅,曲调急促。
红梅招展,落雪纷飞,衣袂飞扬,她凌空高歌,“大风起兮云风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马踏飞花。
他身穿银色战甲,坐骑赤血热马,穿过层层红林,落雪轻摇,飘落在他的剑鞘,红梅惹人,拂过他的眉梢,轻挠他的脸际。
“破奴将军。”
在梅苑中守卫着的将领俯身,行礼。
席中的各国使者一听‘破奴将军’四字,便如坐针毡,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很不舒坦。
他在梅花树枝下停驻,下马,并将缰绳递到了首领守卫的跟前,道:“好生照顾踏雪 。”
“是。”
破奴将军脚踏一层雪,走过的一行雪,落上浅浅的脚印,他便缓缓走到了高台前,行礼,“微臣破奴来迟,参见陛下。”
“破奴将军已迟多时,该以何罪论处?”
皇上的话音刚落,高台之上的两个大汉抱着的竹竿晃了晃,竹竿晃动,两个大汉的身子左右摇摆,却依旧难以恢复平稳。
52书库推荐浏览: 娟娟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