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田大人,放过了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可是,太子殿下翻身之日又是几时呢,若是等不到太子殿下翻身,那么等待他的便是……
“田大人真的想好放我走了吗?”
“太子殿下走吧……”未久一听这话,甚是惊喜,田大人放行,不费一兵一卒,他们便可出了城门,未久拉住了太子殿下的胳膊,小声道:“太子殿下,别再追问田大人了,若是等他反悔了,我们再跑也甚是难跑掉了。”
“太子殿下赶快走吧……无需多说……”田大人也开了口,说了此话。
田大人走到了城门前,吩咐道:“将城门打开,放太子殿下出城。”
将士们一听这话,甚是不淡定了。
“田大人,他可是重犯……”
“重犯?”田大人皱眉,道:“大胆,他是谁?”
说重犯的守城将士回道:“他是……重……”
“重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
将士看了田大人,又看了身上沾了血污的太子,颤悠悠的说道:“他是太子……太子殿下……”
“他是皇上的长子,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要出城,难道你们还想要拦着吗?”
“可是,大人……”
“没有什么可是,他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就算现在生气,但是,也只是一时之气而已,你们今日若是拦着太子殿下,以后……那,你们可想过有什么后果?”
守城的田大人都如此说了,守城的将士也是无话可说了。
放行的决策人是田大人,就算是皇上要治罪,首先要治的也是田大人的罪。
城门大开。
“将士们,走。”未久挥了挥手,招呼将士们赶快出城。
“将士们,走。”
未久便喊着,便扶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回头看着田大人,心中暗叹,不知,他欠下的恩情,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还。
*
“田仁处以腰斩。”
“凡是出入宫门的太子门客一律处死。”
“凡是跟随太子发兵的士兵将军,一律按谋反罪灭族。”
“乘乱抢劫的官吏和士兵,流放敦煌郡。”
“长安各城门设置屯守军队,全城戒严,直至捉拿到太子。”
……
泉鸠里。
“卖草鞋了,卖草鞋了,卖草鞋了。”
已尽黄昏,老汉拎着差不多满筐子草鞋,返回了家中。
“公子,吃饭吧!”老汉将手中的鸡腿和饼子放在了桌上。
太子看了一眼筐子,又看了桌上的一个鸡腿和整张大饼,缓缓开口,道:“老伯,今日的草鞋卖的可好?”
老伯将筐子放在草屋的小角落,不碍事的地方,嗯,这屋子简陋,也谈不上什么碍事不碍事的。
“卖的甚好。”老伯都没有看他,便回了这话。
“老伯,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吃白食的。”
老伯听太子这话,一怔。
太子看着那满筐子草鞋,淡淡的说道:“老伯的草鞋一副多少钱?都没有卖出几幅,哪里有钱给我买鸡腿和饼子吃?”
老伯跪地,缓缓道:“老夫断断不敢害了太子殿下。”
太子站起,走到了老伯的面前,蹲下了身,双手握着老伯的胳膊,道:“老伯 ,我经历了这一场逃亡,才晓得何为人情冷暖,老伯如此待我,我无以为报。”
“太子殿下说这话,可是折煞老夫了。”
“老伯,我不能再像是残忍的兽一般,再喝你的血了。”
“太子殿下……”
“老伯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我听说到有一位富有的旧相识在这里,我去找他,让他帮忙。”
*
“太子便在此处,捉拿他!”
“是。”
在这个深夜,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追兵将草屋围了个水泄不通。
草筐中的草鞋散落了角落。
太子站在草屋中,从窗户中,看着外面的火光。
火把在燃烧着,屋外是喧闹的,屋内是寂静的。
他从地上捡起了绳子,绳子一甩,绕过了房梁的竹子。
他踩在凳子上,头挂在绳圈之中,眼看着那仿佛在天际的火光,只是一笑。
扑通的一声响。
……
“皇后娘娘搬离椒房殿。”
她的鬓角一夜之间生了许多白发,静坐在铜镜前,身后的侍女将朱钗,缓缓插在她的头上。
“嫣儿 ,本宫好看吗?”
“皇后娘娘好看。”
她浅浅的笑着,看着镜中的人,镜中的人也在浅笑着看她。
“嫣儿,她也觉得本宫好看呢!”
侍女嫣儿并未听懂皇后娘娘的话,疑惑道:“她?”
皇后娘娘笑着,道了句:“镜中的她呀!”
嫣儿看着皇后娘娘的发鬓,又看了镜中皇后娘娘的脸庞,抿着唇,虽然皇后娘娘说的是玩笑的话,但是,她晓得,皇后娘娘此时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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