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块很宝贝的石头么?”
“什么石头!那是琥珀!”
“对,琥珀,”
那老头躺在枯枝败叶里,望着头顶无垠长空,枕着风声对她悠然道,
“他的眼睛和你那块宝贝石头很是想象,你看到了,自然就认识了。”
彼时夏拂衣觉得很是荒谬,这世间眼睛千千万万,和她那块琥珀一个颜色的说不定有多少呢,就凭这个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可直到此刻,她直视着那双掩在面具下的眼睛,才终于明了。
一个颜色的眼睛大约是有很多,但能如她那块琥珀一样清透微凉,又如同藏着很多时光和故事般深邃厚重的,大约千万人中都难寻一个。
第1630章 叫他师兄
“拂衣姑娘?”
男子见她这么久不说话,开口提醒了一声。
夏拂衣立刻回过神来,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漠然道,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懒得继续等下去了而已。”
她不动声色的将随时都佩戴在腰间的琥珀给扯了下来,握在掌心里。
男子倒也不在意她说的话,笑了笑便抱拳,
“那就告辞了。”
他转身往山下走,连棠随在他身后,片刻后,就在即将走下圆台的时候,连棠突然转身,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夏拂衣抱着剑也停下来,在他们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直到黑衣男子侧过头来看着她,那目光分明并不冰冷或带着疑问,但夏拂衣就是不由自主般张了口,
“我也要下山。”
连棠皱眉问她,
“你下山干什么?买东西吗?”
“师傅说过无论是有人取走了这坛酒,或者是有人下赢了那盘棋,我都可以自行下山去。”
她看着男子道,
“你既然取走了酒,便算是完成了一个条件,我当然可以下山了。”
连棠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男子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点了点头便继续下山了。
于是两人行便成了三人行。
夏拂衣一边走一边在脑袋里想着师傅那天彻底醉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对了,如果你真的确定了那个取酒之人不是冒牌货,记得要叫他一声师兄。”
师兄?
夏拂衣看向前方那个黑色身影,在她的眼里,这人浑身上下不像是有半点内力的样子,下个山还慢极了,而且看他唇色苍白,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病秧子,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老头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第一个关门弟子?
她暗自摇了摇头,转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五年的太虚山。
山风呼啸着从山顶刮来,像是那老头子在吹着口哨道别。
夏拂衣转回头,朝后面随意挥挥手,悠悠然向山下走去。
至于那盘据说赢之能得天下的棋,谁爱下谁下吧,她不管了。
这时候夏拂衣根本就不知道,那盘棋已经被这个取酒人给破了。
·
太虚山下是一条长长的官道,通向炽微国边境的一座小城。
夏拂衣原本以为这两个男子应当是骑马过来的,却没想到在下山后看到了一驾马车。
她呆愣间黑衣男子已经在连棠的搀扶下进去了,连棠随后坐上车辕,扯着缰绳看了夏拂衣一眼,
“那拂衣姑娘,我们就此别过了。”
夏拂衣眨了眨眼,缓慢的点了下头。
连棠驾了一声,马车便滚动着车轮往边城去了,留下夏拂衣一个人直直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在目送,实则根本是一脸茫然。
片刻后,那咕噜噜往前的马车突然停下了。
连棠从车前探出头来,冲后面大声道,
“拂衣姑娘,你要去哪里?如果是去燕归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夏拂衣眼睛一亮,随后又立刻按捺下来,漠然的点点头走了过去。
她没有上车,轻巧一跃坐在了另一边车辕上。
“驾!”
官道两侧及人高的草丛被风吹得簌簌响动,马车重新滚动着向前。
暂时的目的地是这炽微南边的边城。
名叫燕归。
第1631章 你有法子赚钱吗?
难得有人和连棠一块儿坐在马车外面,他在赶车路上便忍不住和夏拂衣闲聊起来,
“我听说自太虚老人死后,三年内都没有人能破那局残棋,这三年原来一直是你守在山上吗?”
“是。”
“整整三年都没下来?”
“是,”
夏拂衣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止三年,我上山已经五年了。”
“五年都没下来过?”
“是。”
“吃什么呀?”
“山上有菜园子。”
连棠还是有些惊讶,不过倒也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道,
“那这三年来每个上山的人你都要拦着找他们比试吗?”
“是,”
她冷着脸解释道,
“师傅说只有能打过我的人,才有资格去下那盘棋。”
“那去下棋的人,一个都没能破那棋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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