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总捕头房里的灯一直亮着,他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用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脖子。
丢失了的东西,仔细的找过七天后还是没找回来,那么再找回来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六扇门的兄弟们还在绝望的搜索着,明知已没有希望了,可是还不肯放弃,因为放弃就是等死。
他们想不放弃也许会有一丝希望吧,生死关头,就拼上一把勇气吧,就再豪气的睹上一回吧,反正已经没有比死更坏的事情了。
流年在六扇门外的屋顶上盘踞着,放在以前,以流年清高的性格,他是死也不肯来六扇门这种酷刑林立的地方来的。
在流年眼里,六扇门的捕快,不过是皇家的飞鹰走狗,“狡兔死,走狗烹”,他们的生死流年本不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情况多少有点不同,因为玉玺失窃案关系重大,如果六扇门不能追回玉玺,那么不光六扇门的人会被砍头,还会牵连很多人,流年身为大内总管,这大内失窃案他定会受到牵连。
当牵扯到双方利益时,即使平时互相瞧不上的两个人,也可以暂时和解一下,抱在一起共同御敌。
珊瑚手杖把地面敲的笃笃的响。
更鼓声响过后,珊瑚手杖的声音还在响,越来越响。
流年在屋顶上远远望去,柱着珊瑚手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一位年轻的女子走在老妪身旁,搀扶着老妪。
流年心里已可断定,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绝非泛泛之辈,就凭她手中那根血红的珊瑚手杖就可以推断出来。
老妪手中的手杖是以整枝的东海血珊瑚雕琢而成,而长到可以做手杖的三尺以上的血珊瑚,已称的上是世间极品,能用得起如此手杖的自然非富即贵。
且入这巡卫森严的六扇门,能如入无人之境,这老妪的身手想必也不会太差。
老妪的衣饰并非华美,但蹒跚的步态与眉目间流露出的气势,恐怕天下至尊站在她面前都会怯色。
流年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冲老妪抱拳道:“老夫人,深夜造访六扇门,不知有何贵干?”
老妪旁边的女子上下打量了流年一眼道:“我们是来送东西的。”
说着年轻女子从背上取下包袱,打开包袱最外面的一层,露出黄绫的一角。
流年惊道:“是玉……”
年轻女子点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要见皇上。”
夜半的皇宫,守卫森严,兵丁严密的巡视着。
乾清宫内,明德皇帝正和朱承继在对弈。
明德皇帝现在一扫病态,看起来气色极好,他拈着手中的白子无奈的向朱承继笑道:““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哥的棋未免杀气太重了。”
原来这明德皇帝竟然是林冲所改扮。
朱承继道:“杀念一起,满地兵戈,不到血流成河,怎能善罢干休!”
林冲轻叹道:“大哥如此执念,以后难免不为此呕心沥血!”
内侍领着白发老妪与年轻女子走进,明德皇帝向她们瞧了一眼,便挥手令内侍退下。
年轻女子把包袱皮一层层拆开,黄绫里面装的居然是一块方形的黑色石头。
朱承继向老妪道:“母亲带来这一块大石冒充玉玺却是为何?”
老妪笑道:“谁说这是假的,皇帝手中的玉玺怎么会是假的?!”
朱承继笑道:“不错,不错,当大家都把这假玉玺当成真玉玺,那控有真玉玺的人便会按捺不住有所行动了。”
萧瑶淡淡的笑了笑,目光中并无赞赏之色。
林冲问道:“母亲这一路上,经过六扇门到皇宫,难道沿途没有人暗中捣乱。”
烟儿轻笑道:“怎么没有,来了两三拨儿呢,不过幸亏我们带了样好东西。”烟儿说着把包袱皮一抖,在明亮烛光下,包袱皮上镶满了银光璀璨的的钢针。
朱承继诧异道:“这暴雨梨花针却是从何而来,据儿子所知,母亲并不擅长制做暗器。”
萧瑶叹息一声,轻笑道:“这便要多亏得你们有一位心灵手巧的好姨娘。”
烟儿笑着在一旁补充道:“三国时有孔明草船巧借箭,现今么,便有咱们娘娘陶俑巧借针啰。”
☆、萧瑶叹
天上的云彩洁白的像一只只白色的绵羊,究竟是谁在放牧它们?
萧瑶坐在金銮殿金色的琉璃瓦上,想起很多往事来。
她明明二十多年前就想住进这里来,她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住进这里了。
那年,李翰林的那卦果然打的很够准,她现在果真母仪天下了,她的儿子要成为一国之君了。
萧瑶想,也许珍儿猜的不错,天佑太子那年便是为那一卦才选的她吧。
烟儿立在旁边,默默的把一把明黄色的绸伞打开,遮在萧瑶的头顶。
萧瑶转过头去,无言的瞅了烟儿一眼。
烟儿眼里露出嗔怪的目光道:“娘娘的病哪里能受得住这么毒的太阳,娘娘多年夙愿终于成真,该好好珍重保养才是。”
金銮殿殿上鼓乐喧天,明德皇帝正在进行“禅位”大典。
萧瑶轻声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便是我一直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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