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皇帝怒吼道:“我死也不会成为你那样的人,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
中年男子微笑道:“那你便去死好了,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选择吗?我不过是想以后你不要埋怨我没有给过你机会,但是,你刚才的话,很让我失望,我想,我大概要改一下主意了。”
明德皇帝喃喃道:“不错,你还有个儿子,他的母亲比我的母亲出身高贵,你本就应该选择他的,但是你怕天下人看出你的狐狸尾巴来,所以你才被迫选择了我。”
中年男子点头道:“你说的本不错,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时局,即使我把一个叫花子推上龙椅,天下人大概也不会反对他做皇帝。既然叫花子都行,我的儿子为什么不行!”
☆、狐父犬子(二)
昏暗的灯光,墙壁上的风车被照的光影斑驳。
这个牢狱一样的地方居然也是有风车的,明德皇帝不禁苦笑了一声。
灯盏里的灯油快要烧尽了,在灯油烧尽之前,明德皇帝需要做出一个决定,是选择决定顺从他的父亲,还是在这里做一个囚徒。
“你一定要出去,只有出去了,一切才有希望!”一个细小柔弱的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明德皇帝抬头看向屋顶,便看见雨浓正倒挂在房梁上。
“你怎么在这里?”明德皇帝惊讶的问道。
雨浓在屋顶冲明德皇帝挤挤眼睛,示意他不要高声。
雨浓说道:“对不起,我上次欺骗你。可是,那天,我义父,他刚刚过世了,我需要银子来埋葬他,我本不想骗你的,可是,我当时真的需要钱,因为,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雨浓的眼泪掉了下来,明德皇帝不知道雨浓这次的话又是真是假。
明德皇帝望着雨浓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次的话能信吗?”
雨浓叹息一声,道:“请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
明德皇帝望了雨浓一眼,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雨浓道:“你走到墙壁上的风车前面,用力向左转三圈那个风车,墙上的机关就会打开。到时,我会带你出去!”
明德皇帝按雨浓的吩咐打开了墙壁上的机关,雨浓跟随明德皇帝进了机关秘道。
机关是通向如意堂的西门的。
雨浓从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套夜行衣,她递给明德皇帝说道:“你换上这身夜行衣,出了如意山庄,就一直向北走,我在那里为你准备了一匹好马。”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明德皇帝问道。
雨浓笑道:“与其玉石俱焚,不如弃车保帅。你要记住,不管以后的路多么难走,你一定都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雨浓说着披上了明德皇帝的披风,点亮了火把,四周的犬吠声响了起来。
雨浓回头看了明德皇帝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卫兵已经顺着雨浓离开的方向追去,明德皇帝匆匆的向如意庄门外跑去。
明德皇帝出了如意门,向北行了约半里路,在一棵碗口粗的枣树下,果然栓着一匹栗子色的马。
明德皇帝跨上栗色马,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如意山庄。
如意山庄里正火光冲天,门口那架火红的木风车着起了火,风助火势,如意山庄在一团火光中,恍如白昼。
夜枭的叫声在山间回荡,一个女子凄厉的哭泣声从远处传来,听起来让人毛骨耸然。
明德皇帝刚要扬鞭策马,一个骑行的身影在他面前停驻下来。
来的人居然是雨浓那个出租房屋的朋友,金牙。
金牙这次没有冲明德皇帝笑,也许只是因为金牙觉得,在夜色中,笑的再夸张也显不出他的金牙来吧。
金牙拦在明德皇帝面前问道:“你知道如意山庄的那架风车为什么着火吗?”
明德皇帝摇了摇头。
金牙咬牙道:“那是他们在执行火刑,就是把一个山庄里的叛徒绑在门口十仗高的风车上,然后用火烧死。”
明德皇帝忍不住问道:“那他们现在烧的人是谁?”
金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咬牙道:“是小馒头。”
☆、狐父犬子(三)
明德皇帝望了一眼如意山庄燃的正旺的木风车,那凄厉的女子哭声已经渐渐在耳边黯淡下来。
明德皇帝向金牙问道:“皇后和大皇子呢,他们现在安全吗?”
金牙露出两颗金牙笑了笑,嘴角一皱,神色凄然,道:“他们好歹是如意庄庄主的儿媳和孙儿,虎毒且不食子,他们自然无恙,只是小馒头,她一条命就断在此处了,她这一辈子,怕是连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
金牙看向火光淡下去的方向,咬牙道:“去了也好,小馒头,下辈子投胎时记得挑个好人家!记得别再叫什么小馒头了,要叫小珍珠、小玛瑙,这样,别人才会把你当回事!”
明德皇帝心里实在没想到金牙对小馒头还有这份感情。
金牙牵过明德皇帝的马,道:“跟着我走,我会把你带到四九城去的,这是小馒头托付我的最后一件事,我不想让她走的不安心。”
两骑迎风,把如意山庄的火光和灰烬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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